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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插着几炷香,香气袅袅往上升,汇入空中的青气中。家里没有香炉的,便在门槛前堆着一捧土,土里插着几炷香。
门槛后面,往往有一个老婆婆,跪在地上,双手合什,很是虔诚。
也有的是妇人,或者身边带着一个两个孩子,跪的笔直,也是双手合什。
有的门槛后是汉子或者老人,砰砰的磕头,一个接着一个。
奇怪的是,无论男女老幼,他们都戴着帽子。
帽子是黑色的,很高,比头还长,
他们没有说话,脸色和衣着隔着青色雾气,看起来像是失色,变成黑白一般。
“这些帽子,难道是防备干娘摘他们的脑袋?”丁叮悄声道。
“吱扭。吱扭。
车轱辘还在发出异响,陈实被这声音弄得发毛停车蹲下身子,低头检查,却见车下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只是速度太快,没有看清。
这里烟气太重,像是到了夜间,看不太远。
木车再向前走,吱扭吱扭的声音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吱吱呀呀的声音。
陈实又低头看了一眼,青色的香火之气中有什么矮小的东西在靠近木车,见他低头看,便飞一般跑开了。
"黑锅,你留神四周。这烟雾有些不太对劲。
陈实吩咐一声,从黑锅爪子里接过罗盘,自己控制木车。
黑锅连忙恢复四肢行走,警惕的东张西望
他们继续前行,渐渐深入三合村中心,但见青色的烟气中渐渐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阴影,高耸,枝杈如虬龙大蟒,四面八方延伸,是一株大树。
大树前方还有火光穿透雾气,映入他们的眼帘只是烟火气太重,只能看到朦胧的光芒在跃动。
喇叭唢呐的声音传来,滴滴答答,吹拉弹唱,又有歌声传来,是戏曲的腔调。
待走得近了,那株大树渐渐清晰,只是还有些看不分明,就听得有人在叫好,喝彩声如雷。
还有些声音叫道:“小生唱的不好,下去,下去!”
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起哄,叫道:“小生下去,小生下去!”
陈实、丁叮等人走得越来越近,只见大树下很多人高高矮矮,翘首望向前方的戏台。
大枣树前方,正对着陈实他们的方向,是一个戏楼,楼下是生末净且丑换衣裳准备上台的地方,点着蜡烛,门窗蒙着布,只能隐约看到零星几点火光,偶尔有光点被人挡住,应是里面的角色挡住了光亮
而在楼上则是戏台,戏台上,角色披挂整齐,有的背上插着几杆旗帜,有的打扮的花枝招展,有丑角在跳来跳去,两旁帷幕下则是戏班的乐队,喇叭笙簧,鼓板锣铙,笛箫琵琶,胡琴高胡等,一应俱全
被叫下台的是个生角,头戴黑色状元帽,一侧插着一朵大红花,被那些起哄的声音叫得有些不知所措,面色惊恐地站在台上,看样子,是要被吓哭了,
台下,更多人在叫嚷着,让这小生下台。
陈实注意到,台下的看客有些古怪。
前排的看客,身高还算正常。
第一排是孩童般的身高,后排便比前排高出半个头,第三排又比第二排高出半个头,第四排比第三排高出半个头!
这一排排看客往后排,身子竟然越来越高,排到后面,那里的看客已经有一丈多高!
他们身子细长,仿佛只长高,不长宽,细手细腿细身子,脖子也细的很,顶着个大脑袋
丁叮紧了紧怀中的琵琶,缩着脖子,惊讶道:“好多人!村里的人都这么喜欢看戏么?
她刚说到这里,突然正在起哄的人们鸦雀无声像是僵在原地。
丁叮吓了一跳,却见那些看客无论前排还是后排,都在慢慢转头,向她看来。
他们一边转头,身子一边消散。
那些身子,竟像是由香火之气组成,脖子不动还好,一动,香火之气便散去了,只剩下一颗颗悬在空中的脑袋往后转。
一双双目光落在丁叮身上,
上方,树叶哗啦啦作响。
陈实这时看得仔细,只见这些脑袋都带着黑色的高帽,帽子后连接着一根长长的梗。
这些脑袋,像是枣树结出的大枣,挂在树下,挂得整齐。
他们看着丁叮,一言不发。
青衣秀士面色惊恐,悄悄向丁叮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她看戏的时候,不能发出声音。
台上也渐渐安静下来,生末净且丑悉数停下,站在台上有些不知所措。
陈实向大枣们见礼,道:“我们是戏班的,冒昧出声,惊扰了各位。台上的,继续唱,容我们梳妆打扮一番!”
台上的戏班慌忙吹拉弹唱,生未净旦丑也纷纷舞动起来。
“听薛亮一语来相告,满腹骄矜顿雪消!
“人情冷暖非天造,谁能移动它半分毫,
"我正不足她正少,她为饥赛我为娇
台下,数不清的人头大枣慢慢转过头去,继续看
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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