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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夏以为电疗之后班盛的状况会好一些,可他的精神很差,会出现手抖和心慌的症状,要么因为药物原因睡上一整天,或者开始玩失踪。
无时无刻不想死。
明明她的少年风光霁月,前途一片大好,却承受了那么多。
结局是不是不一样。
“啪”的一声,林微夏倾身把音乐关了,万籁寂静,此时正是早上五点多,只有云雀和风的声音。
班盛的状况不太好,医生决定启动ct治疗和电针,来干预他脑子里消极的观念和悲观想法。
而梁嘉树,不用乌酸说,林微夏也猜到了。
至此,班盛被流放到国外近三年,这些年他饱受情绪的折磨,活在因为他两条人命接连死去的自责情绪中愧疚至今。
班盛剧烈地咳嗽了一声以至于胸腔发出剧烈的颤动,眼眶发红,说话的气息不稳:“要是……我当初没有对他说那句话,如果在事后负责把他安全送回家。”
班盛总觉得,如果他爸结婚了,这个世界好像就剩他一个人了。
“不要再让我看见你。”
“那你能不能看一看我!”林微夏俯身掰过他的脸,语气倔强,声音带着哭腔。
“林微夏,没有人爱我了。”班盛轻声说。
林微夏把苹果和刀放在一边,抬眼撞上他的眼睛,一开口发现嗓子都是哑的:“阿盛,我都知道了。”
梁嘉树在学校一直受到无休止欺凌,班盛作为他的同桌,对他的态度从来都是表面的放任和冷漠的旁观者,但只是表面这样,因为骨子里善良和不忍,他暗地里还是私下帮过梁嘉树几次。
他一个人长大的。
他在林微夏眼里看见了白天。
为什么,林微夏不停地在想。
也没有人爱他。
结果一语成谶,梁嘉树出了意外。
而不是,跌入黑暗的隧道。
家里也没有人给他过电话,圣诞节那天,班盛打过去,才知道他父亲换了电话号码。可能班盛这个人在他们眼中,已经死了。
那天班盛刚被班父教训过,整个状态不太好,他几乎是有些厌倦地说:
黑夜消失,仁慈的,柔软的,滚烫的阳光落在他身上,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班盛侧过头,伸手擦她脸颊上的泪,两人额头贴着额头,看着对方,四眼红红,然后接起吻,唇舌搅在一起,林微夏尝到了咸湿的泪,涩苦的,绝望的味道。
如果当初她没有揭发郑照行,没有把视频发到网上,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班盛被迫转过头看着林微夏,四目相对,一张简约而清丽的脸,她背后的太阳从漆黑的海面跃起,钻破云层,冲了出来,群青的暗色消失,那一刻,金光万丈,阳光洒落在每一寸土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林微夏不由得蹲下身,手里还举着手机,不停地往下掉眼泪,混进沙子里,她感觉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疼。
因为身上背负着罪恶的虚无的十字架,班盛从来没有睡过一个整觉,经常失眠,情绪抑郁,他长期服用安定,一闭眼就想到妈妈被活活勒死的场景。
班盛的家庭很复杂,后来班父重新找了个女人,班盛读高中的时候经常变着法地气那个阿姨,他这么做,只是不想让他爸结婚。
他彻底没有家了。
只要往望前开一点,万丈深渊,底下连云雾都看不清。林微夏光是靠近,踩在地上都双腿发软,她不明白班盛为什么能待在那里三个小时,他的背影看起来孤寂又寥落。
温暖得让人想落泪。
一个人走。
班盛把手放在她乌黑的长发上,声音嘶哑:“傻瓜,有你什么事啊。”
林微夏感觉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每一次,林微夏都不厌其烦地找人借车,独自开车出去把人找回来。最严重的一次,班盛把车停在了悬崖边。
高考那段时间,欺凌风波发生后,班父借此机会送他出国,给出的原因很直接:“你阿姨怀孕了。”
班盛不敢在人前表达自己的善意。他不知道,善良是对的还是错的,好像错的,因为他把自己妈妈害死了。
他是万千宇宙中的一粒无人在意的灰尘;是被风卷进铁轨里的一块碎片,然后灰飞烟灭;他是放在冰箱里被人遗忘,发皱然后慢慢腐烂被人遗忘的青苹果,是黏在地毯上被人想迫切扔进垃圾桶里的口香糖。
她走到班盛的车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内安静,她的手放在他手上,一双剔透分明的眼睛看着他:“阿盛,我很怕,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班盛在脚踝里纹了黑百合,那是他妈妈最喜欢的花。
班父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他一举一动都好像视班盛为杀人凶手。作为一个父亲,班父从来没有给他过过生日,也没有去学校开过家长会,不关心他任何事,连班盛长多高,穿多少码的鞋子都不知道。
所以当初他故意把自己打成恶人,因为愧疚,自责。
刀刃剜着绿色的果皮,动作一顿,班盛见她的反应抬了抬眉骨:“是不是好奇我怎么会提他?”
“这个世界我都看过了,不是很好看,就是很一般。”
班盛抽烟的动作一僵,骨节清晰的手抖了一下。
一切都弄好之后,梁嘉树小心地啜泣了一下,然后擦干净眼泪,纯真的眼睛透着真诚,因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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