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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季武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季文川看了他爹一眼，奔到王氏身边，牵着她手，一脸担心的问：“娘你去哪里了啊？我和爹都要担心死了……”
    季文燕连忙说：“文燕也担心娘！”
    王氏一言难尽，大概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不好意思和两个小辈说，只好抱着季文燕笑着摇了摇头。
    季武却明白是怎么回事，他平时懒归懒，但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不愿意去动脑子想。
    上次在大牢里出来，所有人都在，唯独王氏不在了，季武就已经猜到陈金翠会入狱多半和王氏有关系。
    但所有人都闭口不提，好像没有王氏这个人似的，季武就知道这件事不能提。
    “是二嫂？”季武忽然问。
    王氏鼻子一酸，泪水就跟着下来了。
    她将季文燕塞给季文川：“文川你带妹妹去玩，等会再回来，娘有些事情和你爹说。”
    季文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头一次看到掉眼泪的娘，他六神无主，并不想就这样离开。
    但王氏说：“快去，等会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季文燕屁大一点人，才不关心娘为什么哭了，一听有好吃
    的，就赶紧拉着季文川跑了：“有好吃的！不用吃面团团……哦！真开心！”
    季武大喊：“老子做的是面条！”
    等两个小辈一走，王氏就往前几步，扑通一声在季武跟前跪下了。
    季武吓了一跳，搭在膝盖上的双手握紧，强迫自己冷眼看着没动。
    王氏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说：“我知道我这次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我也不求谁来原谅我，我这次能出来全是因为二嫂，我没脸见她，等会收拾收拾东西就走……季武，以后你找过，对文燕和文川好一点，他们俩还小，我怕他们被欺负……”
    说着，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季武还是没动，黑着脸，看起来颇有些无动于衷的意思。
    王氏哭了一会儿，继续说：“药材是今年栽下的，去年冬天二嫂写信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和我说好了，我什么都不要管，只管按照他们的吩咐种药就是了……我知道这会给二嫂带来麻烦，可我还是做了……”
    “都怪我当时鬼迷了心窍，做事糊涂，不然二嫂也不会……”王氏忽然笑了一下，“要不是她聪明，早就有所几察觉，说不定这个季家已经完了……”
    季武深吸一口气，半响之后慢慢吐出来，耐着性子问：“你怎么出来的？”
    王氏抿了抿嘴唇，羞愧地垂下了头：“是二嫂……周小姐说，她去找刑部的大人们说了话，又去找了皇上，我这才出来的……我想和她说声谢谢，可是二嫂不愿意见我。”
    “那你是该羞愧。”季武冷冷说，“你现在能穿这么好，文川能去学堂全靠她帮忙，不然你以为九凭我一个人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你怎么就那么糊涂！”
    王氏呜咽着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季武。
    到底是这么多年的夫妻，季武也不忍心责怪她，最后重重叹了口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落，转身回了屋。
    王氏在院中跪了一回儿，怕等会被季文川他们兄妹看见，起来去了厨房，又去后院摘了菜回来，随便炒了两个菜，端到桌上，去将孩子们叫了回来。
    “文川以后好好照顾爹和妹妹，娘走了。”王氏摸摸季文川的头，脸上全是苦涩的笑。
    季文川愣愣地，眨着眼不明所以地看着王氏。
    季文燕“哇”地一声就哭了：“娘……你又要去哪里啊？不要走好不好……”
    她哭得直抽抽，王
    氏何尝舍得，想抱着季文燕厚着脸皮留下，可是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又觉得没脸。
    “文燕乖乖的啊，以后好好听话哥和爹的话……”王氏背着季文燕抹抹眼泪，抽出衣服转身就要走。
    季文燕哭得更凶了。
    季武终于从屋里出来了：“站住！”
    王氏红着眼眶，回头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季文川抿着嘴，一声不吭，季文燕哭得肝肠寸断，就差坐在地上哇哇乱叫。
    季武始终黑着脸：“坐下吃饭！再哭老子揍你！”
    他牛眼一瞪，季文燕又怕他，打着哭嗝一声不敢吭，眼泪从睫毛上滚落，可怜的很。
    而说完这句话的季武也不管他们，自己在边上坐下，拿着筷子开始吃——味道虽然一般，但的确比面疙瘩……面条好多了。
    季文燕抽噎了一会儿，开始觉得饿，够着脖子往桌子上看，狠狠咽着口水。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反手抓着杨氏的衣服：“娘，你饿不饿啊？”
    季文川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拽着王氏坐下：“吃饭。”
    季文燕一看杨氏都坐了，连忙坐下，跟她爹似的，拿着筷子狼吞虎咽。
    虽然那天季武没有
    将王氏赶走，但也不愿意搭理王氏，就跟家里没这个人似的。
    兄妹俩隐隐猜到发生了什么，又不敢问，只好憋屈地生活。
    转眼入了冬。
    陈金翠收完一批药材，冷的缩在炭火边上，吸了吸鼻子：“今天真要冷死，早点放假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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