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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与敬妃同日晋封。
终日死气沉沉的紫禁城也算轻喘了口长气,小小地热闹了一场。
甄嬛有孕不能侍寝,华妃本以为皇帝会少去看甄嬛几眼,不成想,碎玉轩却还有个天真无邪的淳常在常常勾了皇帝的魂儿,不由怒火中烧,一度想着该寻个什么法子才能将这个小狐媚子同甄嬛一并除去了才好。
因为甄嬛时常提及沈眉庄,皇帝少不得抽空前去咸福宫探望沈眉庄一二。
然沈眉庄经历假孕一事,心境苍凉,总是无心应对皇帝,叫皇帝与她独处时,常倍觉尴尬与无聊,因此便逐渐开始少登门。
永和宫。
听闻弘佑最近喜爱抓取五颜六色的物件来玩,曹琴默便打了十数条颜色不一的络子专门送来给弘佑玩耍。
安陵容见她别出心裁,又恰逢弘佑对自己原本的旧玩具产生了倦怠,那络子便正正好成了安陵容的一场及时雨,不免略略记了她一功。
廊檐下,安陵容从偏殿脱开身,很有闲情逸致地逗了会儿小绿嘴。
许是因为宝鹊最近几个月常爱往外跑,不再每日逼着小绿嘴一个鹦鹉,屡屡突破极限地去品尝各种人类食物,它原本圆滚滚地毛绒身体,这三两月间,竟开始抽条似的疯长,现如今已经完全地从一个蠢萌鹦鹉,华丽地变身成了一个乍一看竟还似有些格外英武神气的高傲鹦鹉。
安陵容轻轻的抚摸着小绿嘴的大脑袋,小绿嘴舒服之下,竟有些昏昏欲睡。然就在它耷拉着眼皮,马上要陷入梦乡之时,却忽然一个扑棱翅膀,竟似梦魇住了一般,疯狂地在架子上学舌起来:
“玛德,好想去钓鱼啊。”
“玛德,好想去钓鱼啊。”
“玛德,好想去钓鱼啊。”
英武的小绿嘴在架子上烦躁地吱哇乱叫着,惊的安陵容一瞬间差点以为它忽然成了精。
碎玉轩。
甄嬛对着菱花镜仔细地看了看眉心的梨花花钿,柔声道:“比之寻常花钿的生硬更添柔美。只是梨花色白,以胭脂勾勒,却不像真的了。”
皇帝道:“美丽就好,拟态而非求真,这个妆,朕就叫它姣梨妆。”
甄嬛不禁微微一笑:“四郎画就,四郎取名,很是风雅。”说着忽又有些担忧道:“只怕有人会说四郎太偏心臣妾了。”
“朕摆明了只偏心你一人,你还不高兴?”
甄嬛垂眸,假做娇羞,须臾望着皇帝道:“眉姐姐时疫后精神不好,皇上也该去看看姐姐。”
皇帝叹口气,“朕前几日去看过她了,总觉得她待朕冷淡了许多。”
“眉姐姐因为时疫病了那么久,总会有些闷。若有不得体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甄嬛水眸望向皇帝,替沈眉庄缓缓解释道。
关于此事,皇帝暂且不愿多提,是以,转换了话题道:“关于时疫,朕想起一件恼人的事。”
甄嬛贴心道:“不知可否,说来臣妾一听。”
“朕日前听敬妃说,江城江慎治疗时疫虽颇有见效,但私下里,收受了不少宫女、太监的贿赂,有权势者先治,地位卑下者不屑一顾,往往拖延医药,任其自生自灭。”皇帝蹙眉道。
“医者父母心,如此举动实在是有医术而无医品!皇上,臣妾记得当时主治时疫的,不是还有一位温太医么,眉姐姐的时疫,便是被这位温太医很快医好的,他的医术甚是高超,只是不知品性如何?若他可以顶了江城江慎两人的缺,皇上便不必如此烦恼了。”甄嬛佯作替皇帝忧愁道。
皇帝若有所思的望了甄嬛一眼,温实初的医术倒的确甚是不错,当初江城江慎治疗时疫的方子也是自他手中窃取,只是当时为了保住华妃,皇帝不得已才没有当众揭穿此事。
如今江城江慎两人影响恶劣,时疫一事既有温实初可以替代二人把控全局,倒也不须非要留着江城江慎两人了。
思索间,皇帝心中已生出了无数个可以悄无声息除掉二人的法子,只是倒没必要叫甄嬛知晓。
“好了,此事朕心中已有决断,咱们不说这个了。”皇帝拍了拍她肩膀,又道:“四月十七是你的生日,朕想叫内务府好好给你热闹一番。”
皇帝如此记挂着她,甄嬛心中甜蜜,不由更加柔情似水,“皇上拿主意就是。”
说着忽又记起了因为淳儿受伤的安陵容,便又顺嘴提了一句道:“皇上,贵妃上次为了救淳儿伤了手臂,臣妾心中实在过意不去,您若有空,可否也替臣妾多去看望一下贵妃?”
皇帝不意她会提到安陵容,稍稍失神片刻,才唇角带了一缕笑意道:“容儿她生性喜静,朕不去打搅她,反倒是一种成全。”
甄嬛闻言,心中突然生出一抹奇异违和,那感觉说不清,又道不明,竟引得她微微有些烦躁。
养心殿。
皇帝自碎玉轩归来,便召来了夏刈。他站在御案后,缓缓拨动着手中碧玺手串,良久,才嗓音暗沉道:“夏刈,替朕除掉两个人。”
“请皇上吩咐。”夏刈恭敬垂首。
皇帝低声说了两个人名后,方又道:“做得隐蔽些,不要惹人怀疑。”
“奴才领命。”
“你带着血滴子的那些人,干得不错,好好替朕盯着前朝,盯着那些有逆反之心的人。”皇帝眼底杀机四起。
“嗻!”
第二日。
皇帝到翊坤宫看望华妃,华妃一礼后并未起身,急声对皇帝道:“皇上,皇上可曾听说,江城江慎两位太医,昨夜出宫回家被强盗所杀,连头颅都不知所踪!堂堂京师,天子脚下,竟出如此血案,实在是无法纪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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