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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玟她爹听了,便找了个借口让舒玟去地里叫奶奶回家,想暂时支开她。
等舒玟离开后,舒玟她爹才跟宋小英说:
“老师啊,我们真的不打算让小玟继续读书了。其实,她娘是生病了,我们一直以为是怀孕,直到最近才明白过来。”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
“小玟从小就很懂事,如果她知道自己娘是生病了,肯定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她晚上陪她娘,她娘让她去睡她都不肯,两人就这样硬撑着。”
他又指了指门外,说:
“我家里还有老母亲和老奶奶要照顾,全家就靠我这一个顶梁柱。现在家里穷得叮当响,我们都在省吃俭用,想存点钱带她娘去大医院看病。”
说到这儿,他眼眶有些泛红。
“至于小玟嘛,”他叹了口气,
“我三叔家的堂弟一直没有孩子,看到我们家这样,就说想收养小玟。这样小玟也能过上好日子,穿得好点、吃得好点,说不定还能继续上学。我们这样的父母,实在是靠不住了。”
舒玟她爹一口气说了好多丧气话,宋小英听了心里头还在慢慢琢磨。
舒玟她娘就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没咋吱声。
宋小英心里头那个想不通啊,再怎么穷,咋能狠心把孩子送人呢?再说了,舒玟自己能乐意吗?
哎,说到底,还是钱闹的。
她看了看床上的人,又转头瞅瞅舒玟她爹,忍不住问了一句:
“舒玟自己知道这事儿,她是咋想的?”
舒玟她娘眼眶红红的,叹了口气说:
“她会愿意的。”
“那她现在知道不?”
宋小英追问。
舒玟她爹也红了眼,哽咽着说:
“她知道明年有个叔要带她去镇上,说能给她吃好的用好的,她还挺高兴呢,以为去了就能帮家里。那叔有钱,她以为是自己去了就能得到的好处。”
宋小英听了还是觉得不对劲,“可你们现在存钱看病,等病好了,难关不就过去了吗?舒玟这么大了,去别人家她也不一定想长住啊。”
舒玟她娘苦笑了一下,说:
“我们也知道啊,可那叔愿意帮我们,借钱给我们看病,条件就是让舒玟当他养女,以后得孝敬他。他都不在乎舒玟能不能跟他亲近,我们还有啥好犹豫的呢?”
宋小英一听,竟然无言以对,气氛突然就变得安静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抽泣声,舒玟她爹赶紧去开门,一看是舒玟站在门外,已经哭成了泪人。
“小玟,你……”
舒玟她爹话没说完,舒玟就冲了进来,抱住她娘大声哭喊:
“娘,我才不去!我明年不走!你们骗我!不是说我只去叔家住一段时间吗?怎么变成要当叔的养女了?我要一直住叔家吗?娘,你哪里生病了啊?呜呜……”
这下可好,母女俩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宋小英心里也不是滋味。
舒玟她爹看着这一幕,心里头也是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咋办好。
其实吧,他和媳妇心里头都有个小九九,就是想先把媳妇的病给治好,然后再生个儿子,好歹得把家里的香火给续上。
小玟是个女儿,要是个小子,他们哪舍得这么做啊。
说难听点,这不就跟卖女儿差不多嘛。
宋小英看舒玟她娘又开始咳嗽了,就赶紧把她们娘俩给劝开了,让她们缓缓。
这一番家访下来,宋小英算是看明白了,舒玟这孩子不去学校,纯粹就是想给家里省点钱。
至于她爹娘说的那些,她心里头估计也是刚知道不久。
家访是访完了,可舒玟家这摊子事儿怎么解决,宋小英心里头也是没谱。
她想了想,还是跟舒玟说:“舒玟啊,老师是真的希望你能回学校继续上课。你家的情况比较特殊,老师先回去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帮上你什么忙,好不好?”
舒玟这时候正伤心呢,低着头应了声“嗯”。
宋小英心疼地摸了摸舒玟的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来,放到她手心里说:“来,老师给你颗糖吃。吃完就开开心心的,小孩子别老想那么多。”
舒玟这孩子虽然不到九岁,但特别懂事,接过糖来闷闷地说了声“谢谢老师”。
宋小英走出舒玟家的时候,心里头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舒玟这么大个孩子了,父母都还在呢,就要当别人的养女了,这事儿听着确实挺别扭的。”
不过她还是跟舒玟说:“下周你还是继续来上课吧,学费的事情咱们后面再想办法。”
说完这些,宋小英就带着点沉重的心情离开了。
一出门儿,就看见蔡政扬和宝根在竹林里等着呢。
宝根一看见宋小英就高兴地跑过来喊:“妈妈!爸爸好厉害!他能把竹子吹响!”
这话一出来,宋小英的心情立马就好多了。
蔡政扬也干脆又吹了一次给宋小英听,宋小英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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