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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养不养气的时候啊。”
徐建苦笑一声,摇头道:“老奴可还记得,公子曾说这琉璃生意只能做到新年,在那之后,那不要脸的皇帝老儿肯定要强取豪夺,把这暴利生意抢走。”
“现在算算,就还剩这么三个多月了,公子真不着急?”他皱着眉头,心中是又焦急又担忧,生怕自家公子又了犯什么大病,都不在乎钱了。
“难道咱们家现在还缺钱么?”李斯文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问道。
徐建思索几息,认真分析道:
“虽然府中要救济灾民,公子又是大兴土木的,但因为精盐生意逐渐展开,雍州左右各州的钱财正源源不断的进到国公府的口袋里,咱们短时间内并不缺钱。”
李斯文点点头,就是因为府中日子拮据,他才着急弄出了几门赚钱生意,现在来看效果斐然。
但这么说来,对于徐建的反应他却有些不解了:
“既然咱家不缺钱,那为何徐叔还死揪着这琉璃生意不放?兢兢业业的忙活大半天,但里边可没有半分你的股份。”
“这个...”
徐建一时语塞,也说不出来自己为何如此焦急,可能是穷怕了,让他对金钱有种莫名的渴望?
但细细想来,曾经的国公府虽然贫苦了些,但他的生活质量却远远超过了战乱时候,对钱也没那么在乎。
沉默片刻后,徐建不确定的说:
“可能老奴是觉得趁现在能赚钱的时候能多赚点儿是一点?”
“毕竟谁也说不准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而且,琉璃生意也确实称得上暴利,如果老奴就这样放任自流,实在过于可惜。”
李斯文摇摇头,并不相信这是徐建的真心话,于是不动声色的继续追问道:“难道是阿耶那里传来消息,并州连战不休,急需粮草支持?”
“国公爷威名远扬,有他坐镇并州,哪个不长眼的会去做送死的事情。”徐建连忙摇头否定道。
见徐建有话想说但又不敢说,异常纠结的样子,李斯文嘴角一抽,想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
“徐叔你不会真的在暗中招兵买马,准备等时机揭竿而起吧?”
“噗——”
徐叔被这话吓得一哆嗦,口中茶水喷吐而出。
旋即猛地拍案而起,打翻了刚放下去的茶盏,也顾不上被茶水烫的呲牙咧嘴,赶紧出门左右探寻。
见无人听到这才长呼一口气,走回书房的同时还小声嘀咕道:“公子是怎么看出来某的心思的,难不成也有这个心思?”
但当他坐回胡凳时,脸上已经恢复常色,对着李斯文苦笑道:
“公子何出此言呐,现在国公爷大权在握,公子更是简在帝心,等将来及冠后,必定位极人臣。”
“如此前途无量,老奴就算是被猪油蒙了心也不能做这事啊,老奴死了不要紧,要是因为这耽误了公子的仕途,老奴才是死不瞑目。”
李斯文点点头,是‘不能做’,而不是‘不敢做或着不会做’,可见要是自己过得不好,受了委屈,徐建他是真敢密谋造反,不愧是造反起家的能手。
“行了行了,某就是开个玩笑,但见了徐叔如此大的反应,某反倒是有些起疑了。”
听他语气不对,徐建冷汗直流,脸色发白摆手道:“公子说笑了,现在能吃饱喝足的,老奴又怎敢有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李斯文见状,心中暗笑不已,看来徐叔这是心虚了啊,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还不安分,男人到死是少年是吧?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徐建心中应该有这个想法,但也只是个不成熟的计划,并未付诸行动。
毕竟日子过的好好的,徐建就算活腻歪了也不至于拉着全家人一起死。
于是笑眯眯的安抚徐建道:“没有就好,私自招兵买马可是大罪,谁也说不准咱家有没有陛下、皇后派来的探子。”
徐建心中一沉,却又突然如释重负的点头道:“老奴...自是清楚的。”
李斯文话锋一转,又追问道:“既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徐叔为何,对这玻璃生意念念不忘?”
“老奴...”
徐建话到嘴边,却突然不知道自己心里应该焦急的是什么了。
他皱着眉头回忆当时情绪,如果不是要招兵买马,而府中又没有急需用钱的地方,自己又该为何,才会着急这琉璃器生意的好坏呢?
闷头思考良久,徐建这才有些不确定的说:“或许是琉璃器的生意太好了,好到老奴已经自然而然的,将买家兜里的钱看成了是自家的钱?”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李斯文的反应,生怕公子看出自己有哪里不对:
“可现在琉璃器售罄在即,那些买家又要从老奴兜里,拿回属于他们的钱,所以老奴才...”徐建越说越肯定,心中有些明悟,原来自己还能这么想呢!
李斯文当然清楚徐建是在避实就虚,隐藏真实打算,手指点了点徐建,故作失笑道:
“即便是李二陛下,强取豪夺的时候还知道说一声‘日月所及皆为唐土’,可徐叔你...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比陛下那头只进不出的貔貅还贪上几分。”
徐建也明白这个借口说不过去,尴尬的挠挠头,试图转移话题道:“公子还是别提这事了,万一隔墙有耳...”
“行吧,说回琉璃器,也不是没有办法挣大钱,还是源源不断的那种。”李斯文也乐得见此,说回了徐建最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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