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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袁尚却依然没有入睡。
此时他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心事重重。
已经连续几个月了,他早已过够了这种长夜漫漫、孤枕难眠的生活。
有时袁尚会想起刘夫人,怀念每晚抱着她入睡的幸福时光。
有时袁尚也会想到甄宓,她的音容笑貌是那样的令袁尚心驰神往、魂牵梦绕。
可如今虽然邺城近在咫尺,却如同天涯海角一般遥远。
眼看着已经到了家门口,袁尚却怎么也进不去。
李孚说他亲眼见到了刘夫人,袁尚自然是深信不疑。
刘夫人并没在曹操那里,而是在邺城。
可曹操为何要骗人呢?
他这么做到底意欲何为呢?
袁尚想不明白,也没有能力去想明白。
既然刘夫人不在曹操那里,袁尚觉得也就没必要忌讳什么了,正常回家就可以了。
可是前面有曹操大军的拦截,曹操会放自己过去吗?
不知不觉间,东方已经吐出了鱼肚白。
这是袁尚第一次失眠,而且是彻夜未眠。
起床随便吃了点东西,袁尚便派人去召唤手下的几个谋士,打算问问他们,眼下该如何行事。
阴夔、陈琳、李孚、牵招四个人纷纷来到了袁尚的中军大帐。
袁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道:“昨夜李孚去了邺城,亲眼见到了我娘。几位爱卿说说,接下来我该如何是好啊?”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阴夔首先走上前来,说道:“公子,微臣觉得我们应该跟曹操打一仗,把他打跑了之后,我们再回邺城。”
袁尚顿时惊得目瞪口呆,说道:“什么?跟曹操打一仗?亏你想的出来!曹操那么多人马,手下又有那么多大将,我们拿什么跟他打?若是我像我爹当年似的,手下也有河北四庭柱,那我二话不说,肯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可现在颜良、文丑早死了,张合、高览也投靠了曹操,我手下根本无人可用啊!”
阴夔有些沮丧,更多的是失望,郁郁地不再言语。
袁尚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问道:“你们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啊,本帅要集思广益,你们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陈琳又走上前来说道:“公子,左丘明曾说过: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彼竭我盈,故克之!”
袁尚听得似懂非懂,问道:“爱卿啊,孤知道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能不能用通俗一点儿的话说一说,别动不动就引经据典的!”
陈琳尴尬一笑,又解释道:“公子,打仗靠的是什么?狭路相逢勇者胜!如果我们对曹军有恐惧心理,那即便我们的部队再精锐、武器再精良,也不会取胜的。若是我们拼死与曹操一战的话,未必就不能打败他。况且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部队也是先主公留下来的河北最精锐部队。”
袁尚一听这话,不由皱起了眉头。
他根本不想跟曹操正面交锋,也不敢主动招惹曹操。
一想到之前的几次惨败,袁尚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李孚又走上前来说道:“主公,末将觉得孔璋此言差矣。古人云: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平,忘战必危。夫怒者逆德也,兵者凶器也,争者末节也。夫务战胜,穷武事者,未有不悔者也。我们在平原已与袁谭交战数月,将士们早就十分疲惫,而曹操却是以逸待劳、养精蓄锐。所以双方一旦交战起来,我军必然会凶多吉少!”
孔璋是陈琳的表字,李孚之所以这么说,目的是想贬低陈琳,抬高自己,同时也想取悦袁尚。
袁尚一听这话,频频点头,称赞道:“爱卿所言甚是,所言甚是啊!”
牵招又走上前来,说道:“主公,兵法有云:非利不动,非得不用,非危不战。主不可以怒而兴师,将不可以愠而至战。合于利而动,不合于利而止。我军一旦主动跟曹军挑起战端,则会对我们十分不利啊!”
袁尚听得心花怒放,说道:“嗯,爱情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
阴夔愤愤不平地对牵招质问道:“牵大人,你说非危不战,难道我们现在还不危险吗?如今眼看着邺城就要被曹操攻下来了,邺城一旦攻下,整个冀州就会落入曹操手中。冀州是河北四州的老巢,一旦老巢被端了,其他各州也必然变得岌岌可危。”
牵招不以为然地道:“阴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了吧!那日曹操也说了,数日之后他便会撤兵。李大人也亲眼见到了审配和刘夫人,他们都好好的,又哪里有什么危险了嘛?”
“你!……”阴夔指着牵招,气得不知说什么是好。
袁尚手下的这几个谋士,也是五花八门、各式各样。
阴夔追随袁绍多年,早年便被袁绍封为豫州刺史。
只不过由于豫州被曹操所占领,阴夔始终无法赴任,但他的官职却比其他任何人都大。
袁绍待阴夔不薄,阴夔也感恩戴德、知恩图报,始终对袁家忠心耿耿。
袁绍死后,阴夔便又追随了袁尚,对袁尚也是悉心辅佐,经常仗义执言、犯颜直谏。
陈琳早年是大将军何进的主簿,后来董卓入京,陈琳又逃到了袁绍那里避难。
陈琳的文学造诣当世罕见,在官渡之战爆发之前,他为袁绍写了一篇讨贼檄文,不但把曹操骂得狗血喷头,更得到了士林界的广泛好评。
袁绍死后,陈琳也追随了袁尚。
陈琳虽然也像阴夔那样忠心耿耿,但性情却并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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