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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要何去何从,鹊儿实在不知。
今晨,萧子窈醒得晚了些,沈要只来看过一眼,便离去了。
万不得以,鹊儿只好去主楼寻他。
因着萧子窈大难不死,萧大帅心疼得紧,便不准府中诸人乱嚼舌根子,鹊儿来主楼拜见,倒也不必畏首畏尾。
鹊儿于是在主楼上下转了一圈,却仍不见沈要的身影,当下便有些心急了。
萧子窈的脾气,她是知道的。
萧子窈之于沈要,是很有几分在意的,倘若不将沈要的行踪弄个清楚,更听他哄上一句两句,定然不会作罢。
然,眼下萧子窈病弱如斯,却是万万也经不起折腾的。
思及此,鹊儿急得直涨红了脸色。
萧子窈待她极好,情如姐妹,萧子窈甫一受苦,她的心里便也不大好受。
鹊儿在主楼门前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冷风一啸,雪沫纷飞。
却见不远之处,正有两个卫兵愈走愈近。
他们边走边说。
“六小姐房中那护卫,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敢顶撞梁师长,以后可有他受的了!”
“他有什么不敢的!他对六小姐有非分之想,大帅还不得剥下他一层皮来?以后他要受的,可就是双份的罪啦!”
“不过话说回来,他倒也是条汉子!那鞭子你没摸过,重着呢!用来打人,只怕是不死也半残,他竟然哼都没哼一声……”
鹊儿隐隐约约听见了几言几语,当即奔上前去福了福身子,小声探问道:“请问两位军长,你们方才说的那人,是不是叫沈要?”
鹊儿乃是萧子窈房中的大丫鬟,帅府上下都识得她的脸,无一例外。
那两个卫兵见鹊儿客气有礼,相互看过一看,便也开了口。
“鹊儿姑娘,这差事是大帅吩咐我们来做的,我们自然要守口如瓶,实在是说不得啊。”
说不得,便是已经说得了。
鹊儿聪慧机灵,立刻明了了个中的言下之意。
鹊儿于是感激道:“鹊儿谢过两位军长、千恩万谢!”
说罢,便是一扭头,转身退开了。
鹊儿心里怕得厉害。
如此想来,沈要大约是犯了些事情,便被萧大帅狠狠的发落了一通,更被关起了禁闭。
非但如此,既是受罚,定然是要吃一吃皮肉苦头的。
眼下,沈要伤势如何,是轻是重,鹊儿猜不到,更不敢猜,万事犹未可知。
鹊儿实在不敢回小白楼复命。
她只怕将此事说与萧子窈听罢,直气坏了她的身子。
可赖在主楼,却始终不是个办法。
鹊儿于是一咬牙,心思再一动,便寻去了萧大帅的书房。
鹊儿一进门,便诚惶诚恐的挡了挡脸,哀声道:“大帅,不好了,不好了!”
方才,萧大帅处置了沈要,又送走了梁显世,眼下正在气头上,鹊儿哭哭啼啼的,他便听得烦心。
“哭什么哭!都正月了,子窈又才出过事,你不说些喜庆的话来冲喜,反倒哭了起来!这太不懂规矩了!不吉利!”
萧大帅话毕,鹊儿便一抽手,展出一张泪涕纵横的脸,道:“大师,不好了!沈要不见了!”
萧大帅不耐道:“不过是区区一个沈要!这么个大活人,这会儿不见了,之后总会回来的!子窈急个什么劲?”
“小姐原是想召他过来伺候,谁知四下里寻不到人!小姐想着,沈要下水救她,身体大概也不好,便想赏他些汤药,谁知、谁知……”
话音至此,鹊儿便犹疑了片刻,萧大帅忙不迭的催她往下说去。
鹊儿眼珠一转,忽作痛心疾首状,道:“谁知寻不得人,小姐急得要命,一下子又卧床不起了!眼下,小姐是药也不肯吃,药浴也不肯洗!”
萧大帅听罢,面色骤然一沉。
“我真是将她惯得太坏了!”
话毕,便是一把将鹊儿拽起身来,道,“走,你带我去看一看子窈!”
萧大帅速即赶去了小白楼。
彼时,萧子窈正窝在被子里打哆嗦,脚底的汤婆子渐渐的冷了。
萧大帅甫一推门,一阵冷气扑直进来,萧子窈便头也不回的骂道:“谁准你进来的,冷死了!是要把我冻死了才甘心吗!”
她原以为是沈要回了西院,适才如此牙尖齿利的叫嚣着。
谁知,来人竟是萧大帅。
“既然知道冷,那还不赶紧喝药!”
萧大帅只将军靴踏得又沉又重,讲话也硬冷。
萧子窈闻声,心中暗道不妙。
她扶着床楹立起身子,声色略有些虚浮:“爹爹,你别吼我!我这次就是为了和梁耀断干净,是有人要害我的。”
萧子窈娇娇弱弱的一撇嘴,即刻显出了十二万分的委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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