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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窈的耳珠曾被那蝴蝶坠子豁了口,当时滴血,恰如此玉。
她总该忘了那人,也总会忘了那些风月。
身后,掌柜已然包好了新品,正欲交到沈要的手中。
可沈要却忽然说:“这对红玉的,请一并包好。”
然后,他抽出了怀里的信封,那里面装的是方才领到手的工资。
眼下,满地玲琅,简直要晃花了沈要的眼睛。
他找一找,再找一找,没有,还是没有。
萧子窈见他久久不起,便催问道:“你找什么呢。”
她的鞋尖像一对尖角的花瓣,翩翩飞入沈要的眼前。
萧子窈抚裙蹲下身来,手指在地上扒拉了两下:“难道是缺东少西了?”
沈要抬头看她,一时之间,二人骤然贴近。
她曲着腿,旗袍的裙摆夹在膝窝里面,这一处是微皱的,臀与腿的位置却是绷紧的。
可视线再一往上,墨眉,红唇,又是吐气如兰。
沈要垂了垂眸,简直不敢再多看她哪怕一眼。
却是目光闪躲的那一瞬,他见萧子窈的耳畔,有一线血光一闪而过。
是那对红玉的坠子。
萧子窈的耳珠是那样的莹白娇润,到底是该点缀些颜色的。
只不过,不能是他色。
不能够,也不应该,更不会再。
这一回,他便不去咬后槽牙了,反是难耐的抵上了舌尖,缓缓的舔了一舔。
萧子窈只见沈要的下颚一动,听着呼吸似乎也重了些。
“呆子,说话呀。”
萧子窈皱眉。
沈要说:“六小姐,您戴这对坠子好美。”
说罢,却又急不可待的、深深的埋下头去。
萧子窈似笑非笑的说:“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就来拍我的马屁。”
此话落入沈要的耳中,笑意是更甚的。
“不过,你这呆子也学会哄人了,以后再接再厉。”
如此,萧子窈便也不摆架子,索性与沈要一同拾尽了满地的琳琅。
收拾过这边,便轮到了那一地的纸片。
沈要唯恐萧子窈待会儿起身时犯晕,便一把将那纸片拢到了一处,也好方便打扫。
谁知,信封一碎,内里的信纸便也分离着飘落。
沈要定睛一看,却见有一角纸片,正是书信的落款。
梁耀。
——是那始终被萧子窈捧在心尖上的名字。
梁耀回来了,更向萧子窈写了信。
沈要的手一顿,旋即道:“六小姐先坐,我来扫。”
“别!”
萧子窈突然叫道,“杂活轮不到你来做,这纸片等鹊儿回来再扫。”
说罢,便将沈要赶出了屋子。
如此,四下无人,萧子窈方才探出手去,拆拆合合,竟是要将那碎纸片重新拼在一处。
只是,她不会知道,此时的沈要,依然守在她的门外,久久不曾离去。
萧子窈拼了许久许久,方才完工。
碎纸纷纷,墨迹深深。
信中书如是:
子窈,见字如晤。
一别经年,我终于得以再次回到你的身边。
我从不敢看你,却始终将我的心,置于你的裙边之下。
请告诉我,你将宽恕我。
最怜蝴蝶双飞舞,只作庄周一梦看。
今夜子时,茂和戏院,请与我再见。
梁耀。
萧子窈读罢,深息一气,终将纸片散入炭盆中燃尽了。
沈要再见萧子窈时,已是子夜深深。
晚间,他本可以自顾自的歇下的,却始终觉得心神不宁。
于是去寻萧子窈,敲门后,推门罢,却见她换下旗袍,反是趿上了皮靴。
“六小姐,您这是何意?”
萧子窈面无表情的披上短貂,道:“出去。”
“您尚且还在禁闭中。”
萧子窈不耐的说:“用不着你提醒。”
话毕,便是推门而出。
沈要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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