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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然可汗将瓷盘递给乌延赫,偏颇之意明显。
“多谢可汗。”
马会上足够叫人尽兴的篝火晚宴不过才刚刚开始。奴隶端着回然的美酒款待远道而来的诸位客人。
有人瞧见回然可汗的举动,笑道,“听闻先前滦州部发生了动乱,此时应也不算太平,可汗来我们回然又是做什么?”
打探之意明显。
乌延赫举杯,饮尽杯中美酒,“本汗身为滦州部的新任可汗,眼下天狼神节就在眼前,不过是想接着这个机会同草原上的其他部族多多走动而已。”
草原上已经许久没有发生战乱了,今岁之前的滦州与蛮戎甚至将大历朝都牵扯了进来,那也是今岁最大的一场动乱。
坐在主座上的老者面上闪过一丝的担心,他是担心若是乌延赫守不住滦州可汗的位子,那他的雪霁又要何去何从?
他老了,护的住她一时,护不住她一世。
寥寥两句话,就把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即将到来的天狼神节之中。
天狼神是草原上的人信奉的神。
深冬之时,各部族都要去往草原上最有实力的部落之中拜神。
今岁仍是如此。
而最近的马会不过是天狼神节的一个开场白而已。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今岁的天狼神节应该如何过,雪霁吃着面前的熟肉,似是完全没有心事一般。
冬日的草原天黑的早,离中间的篝火堆远了,火红的光亮照不在身上,整个人都会与背后的黑夜融为一体,连面上的神色都不容别人窥探几分。
雪霁垂头,正是这样的神情。
黑夜是就是最好的保护色,能轻易将人压在心底的痛苦情绪暴露出来。
雪霁不过匆匆吃了几分便找了借口退下了。
不远处的一处坡地处,上头歪歪斜斜的居然还长了几颗歪脖子树。雪霁身边连侍女都没带,兀自一人去了那处。
坐在坡地上,面前是深渊一般毫无光亮的黑夜,往上看,便是星空。往日她是喜欢在这一处赏景看星的。
只不过今日的天色阴沉沉的,云层遮挡星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个大概。
广阔的天幕低垂,瞧着也能叫人心境开阔几分。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的心情格外的糟糕。
雪霁便闭上眼睛,强迫的催眠自己,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多的是事与愿违的事。也正是因此,时间才有这么多的后悔与遗憾。
可是天狼神永在,天上的月色星辰也不会因为一时阴翳的云层而永久的失去自己的光芒...
猛然睁开眼睛,正好能瞧见月亮旁边的云层裂出一道缝隙,透射出来一丝光亮。
正要咧嘴笑。视线之中忽然多了一个身影。
雪霁倏的坐起来,乌延赫便顺手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系在她颈间,“晚间冷,多穿一些...”
雪霁推了推,有些不情愿。
“若是生病了,巫医只怕又要开药了。”
一听到喝药,雪霁连忙接过他手上的绳子,自个儿给自个儿系的结结实实的,“我才不要喝药。”
“不过,你来做什么?”
乌延赫坐在她身边,双手枕在自己的脑后仰躺下,“怕你想不开。”
这姑娘表面上笑哈哈的看似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不过在她身边的人总是能察觉到她身上带着的那点淡淡的忧愁。
丝丝缕缕的丝线一般的缠绕在身上,自缚一般,直到将自己也闷透的喘不过气一般。
“胡说,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她坐在他身边,搅着自个儿的衣袖。
乌延赫轻笑一声,“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妨说出来,正所谓人多力量大,说不定我也能帮你一把。”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雪霁真想痛骂他一番,可最后嘴角一撇,又乖乖的将心中话吐露出来,“喂——你不会告诉别人吧?”
“岂会?”
雪霁环抱自己的双腿,将下巴搁在膝头上,道,“他们都艳羡我是回然部唯一的公主...可是没有人懂...”
“没有人懂得,一个一无是处,一个没有双亲的公主应该怎样生存,他们都觉得我是得了祖父的宠爱,才会这么肆无忌惮...可我也知道,回然部是我的家,不管下一任可汗是谁,我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乌延赫,我跟你不一样,传言你不是前任滦州可汗的孩子,可你凭借自己的力量能顺利的继任下一任的可汗之位,而我,或许只能等待命运最终的审判。”
乌延赫瞧着月光冲破云翳,便身后拉她的手臂,后者正沉溺在自己的悲伤往事以及无法预知但似乎又已经明明白白能预知到的命运之中时,猝不及防便被乌延赫一拽,整个人也似他一般,仰躺在地面上。
好在身上披在厚重的氅衣,才不至于让冬日冷寒的地面,将五脏六腑都侵蚀完全。
正当雪霁一脸纳闷的时候,乌延赫便指着破开云翳,渐渐将自己的月光洒向世间的场景,道,“不管会有再多再大的云翳,月亮始终就是月亮,或许会有一时的困顿,但随着时间流逝,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雪霁喃喃道,“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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