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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楠这边岁月静好。
而另一边的魏国宫闱内,已然是闹得不可开交,甚至还有人脱下皂靴开始砸人。
魏陵王身着一袭玄服,头戴九旒冕。
这些年来,也不知他经历了什么,此刻他脸颊凹陷、眼下乌紫,身形日渐瘦弱。原本庄重的帝王服饰,罩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地垂到了地上。
他吸了吸鼻子,揉了揉似乎还没睡醒的眼眶,抬手招来站在底下还算是淡定如常的两位儿子,商归与商淮。
商归双手作揖,他身形挺直,姣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他恭恭敬敬地欠身,唤道:“陛下?”
而公子商淮,他不似商归这般已然封侯有着自己的封地,有着底气在朝堂之上向君王行揖礼。他匍匐在地,庄重又恭敬地磕头呼道:“陛下?”
“此事,你们说该如何?”魏陵王问起。
商归侧目瞧了一眼底下,“儿臣认为,温将军为国出征是乃豪杰,她双眼也是因国而盲。既如此,应当是好生嘉奖,而不是如此质疑,免得让边境诸位将军寒了心。”
商淮跪地,看向商归说道:
“溯洄这话说得可不对了。温女将军半年前战败,世人皆以为她死了,却没料想她半年后又回来了。难道不该问清楚她半年间究竟去哪了?难道不该问清半年前的边境为何战败?难道不需要调查清楚,还当时的商州百姓,还战死的魏武军,一个交代么!”
“阿兄,方才温将军分明说了,她在四月七日的时候,在战场上眼睛忽然瞎了,她遭到了暗算落到了以昉河中。醒来之后也不知在哪,是在前段时间遇到了一支魏国商旅,随着他们回到了魏国长安。”
“溯洄未免也太过单纯了吧,别人说什么你便信了?还是说溯洄你是因为提出了‘女子从政’才如此为她掩饰?”
商归朝着商淮逼近了一步,“阿兄这话什么意思?”
“为兄只不过是提出质疑。”
“质疑,也应该是建立在证据之上,难不成阿兄有证据?”
“我若有证据,早就拿出来了!”
“既没有,这不就是在无端揣测?”
商淮落了下风,他瞧了一眼坐在高处的君主。
魏陵王当即将眼前的案桌重重一拍,“够了够了!”
说完,下方的魏国官员纷纷跪地。只听魏陵王抬手一指商归,呵斥道:“溯洄,你可真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你可还知商淮是你的嫡长兄!竟敢如此与他说话?你眼里还有没有孤这个父君?”
商归微微垂下了头,双手作着揖,他习以为常地回答:“儿臣不敢。”
此番场景,自他父君上位之后,便时常在朝堂上上演。
每次不管是说一件什么事,不管事情的大小,总能最后引到他商归不孝的这件事上,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呵斥他。
让百官听着、看着,让商归无可辩驳继而伏低。
如今的世道崇儒,因此久而久之的,坊间便流传他商归蛮横无理的传闻。
都说他商归啊,自先王封他为王侯之后,便目中无人,在朝堂上不顾父君独断专行,在朝堂下又仗势欺兄。
因此引起不少文人墨客对他口诛笔伐,甚至还撰写了不少抹黑他的话本子,在长安城的书贩之中流传售卖。
这样的话本子,第一天来到长安城的姜楠也买到了,且还是所有系列。
她一手牵着孟好喜,孟好喜则是牵着狗娃。三人呈阶梯的形势,蹲在了喧闹街市的书贩小摊前,聚精会神地听着书贩说书。
这不怪识字不全的姜楠听得入迷最后又冲动想要买下,因为这个商贩简直就是人才。
他说得时候,绘声绘色,说到关键处的时候,又打住不说。
“叔叔为何不说了呢?”狗娃好奇地问起。
“听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买一本回去看啊。”书贩拿起一本写着《势杀尚从之》的话本子说道。
“可是我们不太认识字啊。”姜楠接过那本《势杀尚从之》,翻了翻,密密麻麻的大篆看得她两眼一翻,差点继晕船之后要晕字了。
她赶忙把手中的书阖上,“就没有插画的么?”
“何为插画?”
“就是……”说到此,姜楠灵光乍现,唇畔一勾想到了一个极好的赚钱点子,她连连向书贩问起:“大哥,你们这儿时兴的话本子都有什么呢?只要是时兴的,你都帮我拿上一本。”
“姑娘,你不是不识字么?”
“识不识字不重要,我家有人帮我念。”
“可以!”
书贩大哥为人干脆,他一边整理一边说道:“到时候我给老妹你算便宜一些。”
书贩将书籍一本本的拿出,累起。接着他也不知从何处取来一根麻绳,手脚麻利地将两堆近二十本的书籍系在一起。
“对了姑娘,我再送你一本吧,你看上什么,与我说就是了。”
姜楠想了想,“要不,《沈氏名人传》吧。”
这书,她在这个世界的七年前,听沈一正说起。当时沈一正还与她说得空了念给她听,然而,却再也没后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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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名人传》?”书贩好奇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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