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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哈拉沙漠里的绿洲理论上仅有十八个,但事实上远远超过这个数字。令人惋惜的是:绿洲水源被盐晶或矿物质污染,部分绿洲的湖泊盐度超过百分之三十。据说马里阿扎莱就是其中之一,不用晒制就能从湖中直接取盐。
在广袤的沙漠中,绿洲宛如珍贵的宝石,闪耀着生命的光芒。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理解,在蒸腾的沙漠中第一眼望见绿洲时,那才是人类最真实的生命感动。如今盐晶和矿物质的威胁正步步逼近。
盐晶在沙漠的烈日下逐渐析出,它们像是无情的侵略者,侵蚀着绿洲的土地。原本肥沃的土壤变得贫瘠,植被难以生长,绿洲的生机渐渐消逝。
矿物质也不甘示弱,它们随着地下水流淌,渗透到绿洲的各个角落。这些矿物质不仅影响了水质,还使得土壤的酸碱度失衡,进一步破坏了绿洲的生态环境。
攀登与跋涉是两种不一样的体验,攀登有一个目标在眼前,你每踏出一步都会升高自己,如果你有胆量去看走过的路,应该会被自己激励。当然,很少有人敢在高峰之上俯瞰。跋涉则不同,尤其在望不到边的沙漠里,你会感觉不到距离,恍惚间觉得自己竭尽全力却止步不前。如果你没有一种欣赏的目光,也许会厌倦。这里的每一次日升、日落,都是生命的一次崭新的完成。
蒋耀先想起older说起骆驼,称它们是沙漠的精灵。是啊,骆驼的耐力,可以几天不吃不喝,还肩负重任。似乎它们都很温顺,蒋耀先不懂为什么还要请人”训练“,他向older讨教。
”阿拉伯人和你希望见到的贝都因人都把骆驼看成他们的财富。他们结婚的嫁妆或者彩礼就是用骆驼。还有啊,如果人犯了罪想减轻惩罚,也是用骆驼来救赎。你看着那些家伙很温顺,其实,他们也有发狂、发癫的时候,不是他们的主人是无法降服他们的。“older说得很慢,很费力。
远远地望见一个圆柱状的房子,圆柱型是外墙,都是泥土堆砌的,顶上铺了芦苇,还有几个芭蕉叶。圆柱有一个空洞,看过去黑洞洞地,那就是房子的门了。蒋耀先注意到屋顶上还放了些牛或者羊的头骨。
”我们是不是找到了想找的地方?“蒋耀先很兴奋地回头对older喊道。
older双手拄着登山杖,把他的牛仔帽往上推推,眯起眼睛往远处看了看。只见沙地上戳着一些枯树枝,算作栅栏,有一个帐篷,用四根长一点的树枝撑着,三面挂着布或毛毡,有些是手织的,在都市里都可以用作挂毯了,颜色有黑黄,红黑等搭配,如果不是被沙漠风沙吹得太久,这些手工织物算得上阿拉伯人的艺术品了,很有特色。正面是完全敞开着的,里面的一切可一览无余。
”可不是嘛,亲爱的蒋,还记得走进沙漠第一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但愿你能在这里偶遇你的心上人,一位性感的贝都因姑娘。哈哈。”older爽朗地笑着,边大声说道。
older这么大岁数了,还在跟自己开这样的玩笑,蒋耀先想:这大概是中西方文化的差异吧。想想他自嘲地笑笑,浑身突然来了力气。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来一场艳遇吧。”蒋耀先少有地挥动手臂,迈开大步朝定居点走去。
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older 你说阿拉伯人和贝都因人有什么区别?”蒋耀先问。
“从源头上说,他们是同一个种族。阿拉伯半岛上的贝都因人曾为阿拉伯帝国立下赫赫战功,他们沿着撒哈拉边缘行军,就是靠着骆驼运送物资,横渡直布罗陀海峡打到西班牙本土。征战北非后,部分贝都因人留在当地做统治者,但阿拉伯帝国最后被蒙古击败,留在北非的贝都因人选择隐姓埋名,融入其他民族。所以现在的贝都因人很少。他们的古训是不与外族通婚的。” older现在说话的气力比刚才还更足了,看来,人一旦看到希望,就会产生力量。
“那是不是沙特的贝都因人最多?”蒋耀先觉得现在older的气力足了,可以多跟他聊聊。
“是因为他们之前送给贝都因人国籍,还给了很高的福利。有一种区分的方法,定居的就是阿拉伯人,不定居的、游牧的阿拉伯人就是贝都因人。但我比较倾向贝都因人是那些保持信仰的阿拉伯人。”older继续说道。
“那你怎么看他们的信仰?”蒋耀先越发感兴趣了。
“我认为贝都因人信仰自由,他们不相信任何法律、条款,他们的内部秩序就是部落人的经验与传统。所以,他们对国籍、福利不感兴趣。你、我怕是都不能为自由放弃现有的一切吧?但他们可以,可以远离所谓的文明,到我们认为无法生存的地方享受自由。”older边说边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什么人。
蒋耀先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向前,一边思考着older的话。突然,埋头向前的蒋耀先听见older的笑声变了,变得有些浪荡。他不由得回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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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我回去可以当巫师了,真让我说着了。你快看那,那性感美女找你来啦,蒋,上去紧紧地拥抱她吧,她一定很期待,你会闻到她身上有棕榈油的味道。哈哈哈。”older边说边大笑。
蒋耀先扭过身,果然,一位身材修长,金色卷发,身着紫色绣袍的女子一路小跑地朝这边过来了。蒋耀先听见她不住地喊着:“hello------”
“older 她应该是来找你的,你听她说的是英语。”蒋耀先想,也该轮到我取笑一下你这个坏老头了。
姑娘站到了蒋耀先面前,虽然皮肤被阳光晒得久了,有些黢黑,但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妩媚,那么摄人心魄。绣袍从腿根部到脚面裂开一条缝,每一走动都露出健美的长腿,蒋耀先发现她穿的是高跟鞋。
蒋耀先久久盯看着姑娘的唇,那种厚实,使下巴显得更尖的嘴唇,她一笑更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两只耳坠吊在耳朵上,微微摇动着,映射着阳光异常惊艳。她一腿笔直,另一只腿稍稍弯曲,地站在那里,两只手臂一样的颀长,一只手扶在腰间,另一只手触到膝盖。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像是模特在走台。
直到听见older嘿嘿的笑声,蒋耀先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开始用英语跟姑娘交流。
姑娘竟然用中文跟他说:“你好,欢迎。”
走到帐篷前,蒋耀先发现这个所谓的“家”门口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赤着脚,身上裹着一块破布头。他看向older和蒋耀先的眼神充满戒备。
older 用当地语言跟小男孩说了几句话,小男孩便跑回了“屋”里。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跟着小男孩一起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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