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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光亮透破昏暗,溶金映雪,爬上赤水坡,光散逐渐扩大,风停雪止。
崔汤站在城楼上,护城河已经结了厚冰,如今天寒地冻,火油炮燃不起,只能备弓弩手。
兵士费了大气力凿冰,可实在冻得厚,照这个速度,还未凿开冰面,宴兵便早就越过护城河了。
周知雪看向崔汤,“饶州城素来得天独厚,为兵家必争之地,君上派两万兵马驻守饶州城,又亲点崔将军为主帅,不用我说,崔将军也明白,饶州城于芷国而言,意义非凡。”
“之前国师大人便说,沈离舟粮草坚持不了这么久,咳……咳咳……可如今看来,国师大人的内线怕是不那么可靠,还不如想点法子,咳……咳……破开冰面,阻拦他们一会儿。”崔汤眺望远处密林,窸窣摇晃,看来宴军已至,烽火将燃。
周知雪嘴角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笑意,“不急,等他们来。”
崔汤扬了手,崔牧上前两步,“将军,已经安排下去了,我们势必与将军共存亡!”
“崔钰可出城了?”崔汤瞧见护城河那头百骑先至,为首之人,他眯了眼,“那是裴远?”
崔牧细看了一眼,“没瞧见钰郎君,当是出城了,那人正是裴容六子,裴远。”
周知雪手中抱琴,面露深邃笑意,朝着裴远大喊了一声,“裴家六郎,近来可好?”
裴远虚着眼看向城墙上,那一袭白衣飘飞,马儿踌躇两步,被裴远勒住,“周知雪,今日我必将你头拧下来!”
“裴家人都这么爱说大话么?”周知雪掩嘴,笑出了声,“也对,不自量力惯了。”
一支箭如流火般破空而出,周知雪闪身,箭扎穿了墙柱,战书钉在了上头,兵士上前去拔,可费了五六人都拔不动。
周知雪直接将其扯下,“宴国如今下战书的方式越发标新立异了,兵马先行,战书也懒得派人送来。”
裴召冷哼一声,马儿跑在了前头,“当初你周知雪夺海曲时,连战书可都懒得下,彼此彼此。”
周知雪笑出了声,抚去眼角泪,“裴家六个儿,三个折我手里,今日你们兄弟俩,不如也一同了。”
“怕是不能如知雪国师的意了。”沈离舟话音空灵,传进周知雪耳朵。
周知雪一扫城楼下众人,眼神落在薄奚允身上,“离王殿下,手有神力呀,这藏云弓可不是谁都能拉开,许半仙,眼光可真是好呢,如意郎君可不是谁都遇得上。”
温兆玉被藏云弓的威力惊得下巴久久合不拢,而后被周知雪的话惊得闭上了嘴,左顾右盼起来。
裴远岔话,“周知雪,你自个儿疯癫就罢了,废话那么多,有本事下来打啊。”
“我没本事,不过杀了裴家三个儿郎罢了。”周知雪眼神带着戏谑,落在裴远脸上,这张脸最像裴炀,真是不凑巧。
崔汤看向沈离舟,此人年不过十七,心思手段皆为上乘。沈长留是稳居高位的太子爷,那么沈离舟便是尸山血海讨荣华的恶鬼,跟这样的人打,讨不到分毫好处。
崔汤唤来崔牧,“叫护城河上兵士撤回来,弓弩手准备着,一旦宴兵搭梯便挥刀砍断。国师大人,如今崔某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崔汤,你还真是敷衍了事,罢了,本就指望不上你。”周知雪斜睨崔汤一眼,“但你总该有个交代。”
“那是自然。”崔汤手抚过枪上尖锐,“最后一次舞枪了。”
鼓声乍起,轰然如雷,裴召拔出长刀,“众将士,起盾!列阵!后排云梯跟上!”
裴远所率百骑,皆覆重甲,马蹄轰隆,“冲啊!给我杀!”
战马嘶鸣,刀枪相碰,迸发出火花,双方兵士皆杀红了眼,软甲面对刀剑无济于事,血在冰面淌,不一会便被冻住。
黑云压城,城楼之上弓弩手箭矢如雨,朝下放去,崔牧拦住崔汤,“将军,您现在下去,就是送死!”
周知雪抚琴,音浪打在冰面之上,他神色如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崔将军,你崔家军再不下场,城门可就要被宴兵捅破了。”
崔汤飞身下场,一杆枪挥出流光来,裴远以剑抵挡,可还是被逼退数步。
“裴远,你们裴家人都使长刀,剑可不禁砍。”崔汤惜才,并未伤他。
“崔将军,我来领教你烈焰枪!”裴召长刀扫过下堂,崔汤跳起,枪撑地滑出火星,而后直指裴召。
两人较量,不分伯仲,崔汤浑身血脉翻涌,因寒疾败下阵来,手撑着枪,强忍着喉头腥甜。
“冲啊!”崔牧领着崔家军涌了上来,“护住崔将军!”
崔牧拦住裴召,裴召一把大刀挥砍,将崔牧胳膊砍落,崔家军被逼退至城楼下,裴召朝着裴远大喊,“阿远!攻城车!”
裴远拉开引信,流火炸开。
沈离舟眼瞧着空中绚烂烟火,唤来齐邵,“攻城车跟上!”
齐邵马上飞奔,步兵推着攻城车冲下坡去。
沈离舟摩挲着手中扳指,微眯着眼,看向周知雪,他从方才便一直在看戏,“周知雪,不对劲。”
拔出身后箭,拉开藏云弓,对准周知雪的头。
温兆玉眼瞧着要拦,“离王殿下!周知雪杀不得!”
沈离舟看向温兆玉,“温大人,战场素来刀剑无眼,他杀了我们宴国多少将士,何来杀不得?”
温兆玉咽了口唾沫,口中冒着白气,“周知雪说来,还算周幽弟弟,杀了他,太子殿下性命不保,离王殿下,三思啊!”
薄奚允用手挡了眼,光华破镜,覆上白茫,嘴角略微勾起一抹弧度,“温大人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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