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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回来了刚刚好。他们都睡了，你帮我把石臼搬出来，我要做曲鼠草粑粑。”
    姜钦月和顾谦野道。
    “哦。”
    顾谦野起身，从柴房将石臼滚出来，没等姜钦月安排，他非常上道的提来一桶水，拿帕子清洗石臼。
    姜钦月没闲着，迅速清洗木锤。
    “幸亏你回来了，有你帮忙，这活干起来轻松了好多。”
    石臼和木锤都洗完后，姜钦月笑着和他道，眸眼弯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顾谦野没搭话。
    迄今为止，他都没想明白，这一天姜钦月是怎么过的。
    稷米、黑米和小米三个有多难搞，他比谁都清楚。
    回来之前，他以为姜钦月会非常狼狈，会满脸土灰，痛哭流涕，委屈又无助。
    实际上，她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家这一天，好像很和谐？
    “我今天买了十斤糯谷，打了六七斤糯米粉。糠可以和着喂鸡喂鸭喂猪，糯米粉就一直打曲鼠草粑粑吃。”
    “糯米做的粑粑，可以储存很久，晚点我把所有粑粑都蒸出来，明天带一些去工地。可以当早餐，顶饱。”
    姜钦月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道。
    “哦。”
    顾谦野又极为简单地应了一句。
    “你忙了一天，我来打粑粑吧。”
    “你累了不？如果累了，你就休息一下，洗个澡。”
    姜钦月转头，又是冲他一笑。
    “……”
    顾谦野原本没啥波澜起伏的心，瞬间起了波澜。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听到别人的关心。
    父母去世后，他带着四个弟弟妹妹。
    周边人和他说的话，有且只有：顾谦野，你要努力，不然你家这日子怎么过？
    顾谦野，你是大哥，带好弟弟妹妹是你本分，你得撑着！
    干活时候，稍微躺一躺，周边的人就会说他懒，说他家日子过不下去了。
    所有人都和他说，你必须要干活，要往死里干，干得够多，才能吃饱穿暖。
    从来没人和他说过，顾谦野，你累不累？
    如果累了，你可以休息一下。
    “？”姜钦月见顾谦野站着没动，微微歪头，美眸狡黠，兴致盎然地问，“怎么？舍不得离开我？想时时刻刻和我腻乎在一起吗？”
    “……”
    顾谦野立马转身，去了厨房。
    “……”姜钦月哭笑不得。
    这个男人！
    将曲鼠草放入石臼中，姜钦月拿起木锤，使出吃奶的力气开始研磨。
    她捶！
    用力捶！
    她撵！
    用力撵磨！
    好几个来回之后，姜钦月累得满头大汗，借着天上月光和煤油灯一看，曲鼠草压根就没碎。
    “……”姜钦月有些受挫。
    要做曲鼠草粑粑，得将曲鼠草捶成泥状。
    她这里泥状，还有很长时间的距离。
    没想到，春日里的零嘴，做起来这么艰难。
    但她一点都不气馁。
    不就是一个曲鼠草粑粑，一次撵磨不行，那就两次，三次……一百次，总可以吧？
    顾谦野洗完澡出来，看到屋檐下女人拼尽全力在捶曲鼠草。
    月光下的她，用力咬着唇，豆大的晶莹汗滴在她绯红脸庞上流淌，脸上全是不服输的劲。
    顾谦野嘴角倏地上扬，他莫名觉得这女人好像很可爱。
    “要不，我来？”
    顾谦野伸手。
    姜钦月愣了一下，将木锤递给顾谦野。
    “你刚洗了澡……这一弄，肯定又白洗了。”
    “……”
    顾谦野又有些不习惯。
    她的关心好似有些过分多了。
    “干活这事，你觉得你靠谱一点还是我靠谱一点？”顾谦野反问。
    “……”姜钦月。
    这破语气，你还不如别开口。
    ＊
    “哇！顾谦野，你也太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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