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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菀兮搀扶着萧汀晔来到正堂时,就见一男子坐在太师椅上,一袭白衣胜雪,长发用月白发带简单束起,颜如冠玉,剑眉凤眸,好一个风度翩翩的谦谦君子。
戚锁一见萧汀晔进来,眼光一亮,急忙起身朝萧汀晔拱了拱手,“萧兄。”
萧汀晔只淡淡地点了点头,便问:“你今日来寻我,所为何事?”
“倒没什么重要之事,只是见萧兄三日休沐已过,却又告假,便知你是身子不适了,想来看看你。”戚锁继续说着,眼神担忧地瞧着萧汀晔,“你现下身子如何了?”
萧汀晔由谈菀兮扶着坐下,把手腕搭在桌子边沿,淡淡道:“并无大碍,劳你挂心。”说着,就见谈菀兮要出去,急忙抬手拉住她的手腕,是不愿让她走。
谈菀兮回头看着他,到底是妥协。
戚锁将他们暗搓搓的小动作看在眼中,默不作声了半晌,才道:“萧兄,我们好久都未曾对弈过了,不知今日可有机会?”
戚锁是极少数能与萧汀晔势当力敌的了,被他这么一提,萧汀晔还是有些手痒。
谈菀兮看出他的心思,随即吩咐微雨去取棋盘过来。
棋盘取来后,戚锁又忽而变了卦,“谈小姐是国公府的千金,想来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不若我们先下一局?”
谈菀兮随手将茶盏搁在一旁,情绪不高地道:“怕是让戚公子失望了,我不会棋。”
戚锁低低地笑了笑,“那也无妨,不是有萧兄吗?你们夫妻二人一起下也无妨。”
他这是在挑衅?
见他不肯罢休,谈菀兮便也只能应允。
戚锁倒真是来找茬的,步步紧逼,棋风是极为凌厉的,没一会儿她就落于下风。
戚锁眸中略过些许得意,挑眉一笑,“谈小姐可要认输?”
谈菀兮棋艺其实已然算是不错的,但和他,和萧汀晔相比,差了那是不止一截。
谈菀兮盯着棋盘看了半天,却始终不知该如何破局,再见他如此神态,便不免气恼。想起开始时戚锁便说过萧汀晔可以和她一起,此刻胜负欲上来了,她便也不想当什么君子了,直接伸手扯了扯身边人的衣角。
萧汀晔微微垂眸,看着那只如玉脂般白皙的手落在自己墨色的衣裳上时,黑白分明的色差,让他的心下生出一丝波动,但面上却是未显露半分。
戚锁虽看不见谈菀兮去扯萧汀晔的手,但隐约能猜出什么,眸色不自觉深了一瞬。
萧汀晔抬手落的一子,却反败为胜了。
谈菀兮眼前一亮,忍不住赞赏地转眸看了萧汀晔一眼,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对上她的视线,萧汀晔微微勾了勾唇。
他倒是极少见谈菀兮情感外露的一面。
有萧汀晔坐镇,谈菀兮的底气似乎都足了,迅速收回视线看向戚锁,淡淡地开口:“戚公子,该你下了。”
戚锁掩饰下了眸底的讥讽,才幽幽又落下一子,心中却不由有些纳闷。
他方才刚说那些话,无非是知晓萧汀晔一向在下棋时,最为守规矩,当是不可能真的帮谈菀兮的,却未料到……
心中许是怀有愠怒,戚锁的棋风越发得来势汹汹,半点也不留情了。
缓缓的,谈菀兮又有些招架不住,眉头紧锁,盯着棋子来回看了好一阵子。
身边又突然伸出一只手来,轻轻点了点棋盘上的一个位置,黑子顿时又峰回路转。
戚锁有些僵硬地看了萧汀晔一眼,如若今日是他和萧汀晔二人的对局,那他定会忍不住感叹一声的,可惜不是。
接下来的对局,谈菀兮着实没法插手,索性也就直接全权交由萧汀晔了。
萧汀晔棋风颇有些不疾不徐,但戚锁则有些凌厉,且两人皆是清冷稳重之人,坐在那儿,隐隐有些剑拔弩张的气势。
戚锁不知又抽得哪门子的疯,突然开口:“我认识萧兄多年,可从未见过你告病假的,怎么这一成了婚就……”说话间,他一直盯着萧汀晔,看着他的表情,见他面色稍沉,心里咯噔一声,顿觉失言,便止了话题,讪笑道:“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
听了戚锁的话,萧汀晔眼神晦暗不明,眸睇似有寒霜,但没开口。
谈菀兮就坐在萧汀晔身边面对着戚锁,自然是将他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他这话说的,可不就是在暗指谈菀兮克夫吗?
她总觉得戚锁对她,有莫名的敌意。
都城算小不小,但消息也是灵通的,谈菀兮在家时也曾听闻戚锁有龙阳之好,与萧汀晔更是暧昧不清。
今日看来,倒着实有这个可能。
谈菀兮缓缓端起桌上的茶杯,看似在喝着,实则是在默默打量着萧汀晔二人。
不得不说,二人颇有几分相配之姿。
旁边视线的太过于灼热,萧汀晔实在没有心思和戚锁对弈,随意丢下一子后,便起了身,负手而立,看着他,“下了这么久,我便觉得累得紧,就不留你了。”
其实这一子之后,胜负也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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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出萧汀晔话中的赶人意味,戚锁笑容微僵了一下,但到底是起身,微微拱手。
待戚锁离去后,萧汀晔才看向谈菀兮,略带着无奈地问:“你方才在想什么?”
谈菀兮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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