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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谈惜嫣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头上的簪子,心中带着小小的雀跃,但不知想到什么,她的眸光突然又黯淡了下去,手中捏着的一个小小的盒子越发用力。
她抬眸看着快她一步走在前的谈菀兮,深吸了一口气,才加快脚步,来到她身边说了一句,“我其实,也为你备了礼物,只是不是什么贵重之物,怕姐姐不会喜欢。”
“是什么?”
谈惜嫣微微抬高手臂,拿出了一个能一只手掌裹纳的小盒子。
谈菀兮有些好奇地接过,轻轻打开,便看到是里边是一个核桃。
不,准确来说是一个核桃雕成的小玩意儿,清晰地看到雕刻的栩栩如生的一艘小船,船头站着一个女子正远眺着前方,船尾站着的另一个女子则看向船头的女子。
谈菀兮指着船尾的女子,身形样貌倒是像极了谈惜嫣,不由奇道:“这是你?”
“嗯。”谈惜嫣羞涩一笑,指着船头的女子道:“这雕刻的是姐姐你,只是我雕刻时还未见过姐姐,不知姐姐长什么样子,便照着画像里伯母的模样雕刻的姐姐。”
“你有我阿娘的画像?”
“爹爹的书房中藏有伯父伯母的画像,我曾偷偷瞧见的。”
谈菀兮点点头,捏着手上的小物件,不禁笑出声来,“所以,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的,姐姐。”谈惜嫣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也越来越小。
谈菀兮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用心地为自己准备一份礼物,相比之下,自己准备的礼物就显得太过敷衍了,她不免的有些羞愧。
谈菀兮看着她,神色极其认真地道:“谢谢,这个礼物很特别,我很喜欢。”
能得到谈菀兮的喜欢,谈惜嫣的脸上泛起了红晕,心中无比开心。
“能跟我说说,漳州吗?”谈菀兮笑意盈盈看着她,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嗯。”谈惜嫣微微一笑,用力地点点头,“漳州虽不比都城繁华,但好在山清水秀……”
她一直在说漳州的好,一直在说她在漳州时所遇见的趣事儿,脸上总是带着笑,好似她从未遇见不如意之事,又或者是,即便遇见不如意之事,她也能乐观面对。
“你爹娘……”
“我爹还好,他在漳州当官,日子也还算过的不错。我娘……”说到这的时候,谈惜嫣低下头去,笑容有些心酸,“早早便去了。”
“抱歉,我不知……”
“没关系,我还有爹呢,他待我极好。”提到父亲的时候,谈惜嫣面上洋溢着真切的幸福
看得出来,谈知明对谈惜嫣真的很好。
谈菀兮是在最为僻静的一间客栈遇到谈知明的,他一身粗麻布衣,不过还未到四十的年纪,却已经满头白发,背都微微驼起,看起来像个迟暮的老人一般。
谈菀兮坐在马车上看着这样的谈知明,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昨日谈惜嫣说谈知明在漳州当官的,谈菀兮原以为他虽不如都城的官人这般光鲜亮丽,但好歹也会比普通人好上许多,可如今看来,他的生活远比她想象中要难。
谈知明刚办完事回到客栈门口,就见一辆青帷马车静悄悄地停在一边,他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径直朝客栈里走去。
“谈大人!”一声娇俏的女音从马车内传出来,他顿住脚步,转头看去,便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从车上下来,随后一个身着藕荷色长裙的女子踩着轿凳下来了。
那女子生得极美,眉如远山,眼似秋水,琼鼻挺翘,唇若樱桃,肌肤胜雪,尤其是一双眼睛,明亮而清澈,宛如星辰般璀璨夺目。一袭藕荷色的长裙随风飘拂,更显得身姿婀娜,仪态万千。
谈知明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人,迟疑着开口:“姑娘,找谈某有何事?”
微雨替谈菀兮答道:“我们姑娘从礼国公府来的,想请大人去茶楼吃茶。”
谈知明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疑惑,但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你是菀兮!”他不确定地看着谈菀兮,又问了一句,“你是菀兮吧?”
谈菀兮点了点头,随后道:“不知您现下可否有时间?”
“有!当然有!”谈知明激动地点头,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边人虽少,但终究也不是谈话的地方,于是谈菀兮轻声道:“我们先去茶楼坐一坐,慢慢聊。”
谈知明连连点头,心情无比激动。
谈菀兮与谈知明进了附近的一家茶楼,二人就坐在靠窗的位置。
谈知明抬头看着谈菀兮,满眼都是笑意,“菀兮啊,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谈菀兮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才微笑道:“舅父舅母待我极好。”
“那就好。”他端着茶囫囵地喝了一口,才又一笑,笑有九分凄楚,“我知自己是不该来打扰你的,只是嫣儿母亲早逝,我虽是父亲,但到底是个男人,嫣儿若有什么女儿家的心事,到底也不好跟我说。而且她也已经快到及笄之年,我想她能找个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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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她嫁到都城?”
“不不不,我绝无此意!”谈知明急忙摇头摆手,生怕谈菀兮会误会,因为太过慌乱,他一不小心将茶杯碰倒,杯中的茶水洒出,弄湿了一片,等扶稳之后,才又道:“我知自己不过是九品芝麻官,哪里让女儿敢高攀都城中的富贵人家。就算他们看在礼国公的面子上也许愿意,但肯定也是打心底瞧不上嫣儿的,我不愿嫣儿被人瞧不上。”
谈菀兮微微皱眉,疑惑地问道:“那您把她送入京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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