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临安侯下值归来,听程老夫人说了杨润珍上门想带走程谅之事,气得脸都绿了。
他一巴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抑:“她休想将人带走,就算是她如今是王府县主又如何,本侯也不会怕了她!”
“二郎是我程家血脉,岂容她带走!”
程老夫人早就料到了临安侯的态度,一脸淡然地坐在主位上,听到这话便道:“你是二郎的父亲,她是二郎的生母,此事你们二人决定就是了,我这老太太就不掺合了。”
程老夫人不想管这事,在她看来,程谅是程家血脉,不该离开程家,程家不会放着自家血脉流落在外,可也正如杨润珍说的,她总不能拦着程谅得到更好的将来。
若是他跟着杨润珍能有更好的将来,便是不情愿,也只能如此了。
再说了,若是程谅知晓这事,想来也是很乐意跟着杨润珍去夏王府的,若是程家拦着,他必然对程家心生恨意。
估计得闹出不少事。
每每想到这里,程老夫人也感觉有点头疼,有时候都想直接放程谅离开好了,毕竟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过...程老夫人目光一闪,突然想到了程娥的事情,这笔帐还是要和杨家算的,杨润珍要将程谅带走,她可以答应,但她要求杨家赔偿之前程家养程娥的付出。
程谅是程家血脉,养他可以,不管他将来姓李也好姓杨也罢,只要他好,程家可以不说什么,但程娥不行,程家不吃这种恶心亏。
程老夫人想起这一茬,立刻便道:“你与她谈此事的时候,也与她说清楚程娥当年的事情,她要带走二郎可以,但程家要求杨家兑现当初程家的要求,程家可不吃这个亏。”
“等杨家了结了这笔烂账,你再与她谈二郎的去留问题,若不然一切免谈。”
临安侯听程老夫人说起程娥,整个人都僵住了。
程娥之事,真的是一把捅在他心头的刀,纵然程娥身死,那把刀拔了下来,可伤口却一直没有愈合,只需轻轻触碰,仿佛那鲜血就会流出。
“杨润珍那贱人!”临安侯呼气急促,恨不得踹一脚边上的椅子。
程老夫人对他的怒意也不在意:“行了,你骂她有什么用,你怨怪她欺骗了你,让你多年的付出成了笑话,可还不是你自己蠢,被一个女子欺骗,她有错,你也是自作自受。”
临安侯闻言当即怒意都噎住了,一时半会的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得脸都红了。
程老夫人又道:“这是你自己做下的孽,因因果果,爱恨仇怨,也全数是你一人承担,二郎的去留,你与那位明慧县主好好谈谈吧。”
“不过她到底已经是陛下封的县主,又是夏王之后,你可万不可与她动手。”
“母亲,您觉得她真的是什么夏王之女吗?”临安侯心中是不太信的。
程老夫人转头对上他的眼睛,笑道:“她是与不是,陛下说她是,我们便当她是了,至于旁的,便不归我们管了。”
临安侯皱眉:“可她若是假,难不成就任由她鸠占鹊巢?”
程老夫人反问他:“难不成你还想证明她假,说陛下认错人了?”
临安侯愣住。
程老夫人又道:“真假一事,你便不要再提了,陛下既然将人迎了回来,自然是查过一切真假的。”
若是真的,那只是陛下单纯地想给夏王平反,若是假的,陛下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也不是他们能猜测的,更不能去破坏,他们只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
这是做臣子的本分。
至于程谅若是去了夏王府,将来什么结果,那都是他自己的命途了。
临安侯沉默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母亲,是我当初真的做错了吗?”不知道过了多久,临安侯颓然地靠在椅子上,面露疲惫,“我一直认为我是没有错的,我程元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怎么会有错呢?”
他当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自傲自负,遇见杨润珍之后,便执意要娶自己想要娶的女子,反抗那一桩由家族定下的亲事。
他觉得他的人生,他的娘子,为什么不能是他想要的呢?
后来迫于父母的逼迫,萧家又不肯退亲,他只好娶了萧氏,逼得杨润珍只能屈身为妾。
他那些年,心里何等愤怒委屈,觉得是父母、萧氏毁了他一辈子,故而他一心扑在杨润珍和她生的孩子身上,便是她不是妻子,他也给她妻子的尊荣盛宠,程娥与程谅,他也给他们身为嫡子嫡女的一切。
什么宠妾灭妻,什么偏爱嫡子嫡女罔顾人伦,他不在乎。
他爱他所爱,有什么错?
错的是萧氏,是萧氏非要嫁给他,错的是萧氏生的儿女,他们为什么要生做她的儿女。
在临安侯看来,生做萧氏的儿女,就是原罪,是让他厌恶不喜的理由。
只是没想到,他二十年始终如一的情爱,竟然从一开始就是欺骗,连他视为掌中明珠的女儿,也都不是自己的血脉,是杨润珍与别人生的野种。
“我后来遭遇的这一切,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惩罚?”
“惩罚?”程老夫人抬头看向门外,听到这话无声地笑了一下,“你说的惩罚还早呢,你如今还年轻,或许感觉不到,等再过十几年二十年,到了我这个年岁了,才是你的惩罚要来的时候了。”
如今这个时候,临安侯可以将他儿女对他的怨恨无视当作是无事发生,便是知晓自己错了,也不会低头认错,低下自己的头颅。
等到了老了,他会想要儿女关心,想要儿孙承欢膝下,等到了那个时候,他才会知晓什么才是世间上最严酷的惩罚。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