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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文秀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地说:“既然这是最后一个问题了,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当时隐约猜到陆琴琴可能会对你下手,但我什么也没有做,没有对你下手,也没有阻止她对你下手。”
贺深挑了挑眉,这话的确很坦白,也很真诚,如果白文秀否认她曾袖手旁观,那她的可信度也要大打折扣,但她并没有否认。
“我知道你可能不信……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落井下石,也没有推波助澜,我只是袖手旁观而已。”白文秀摇摇头,无奈一笑,“我虽然想要争夺贺家家产,但没有害人之心。”
贺深道:“我相信你的话。”
白文秀又是一顿,有些意外,似乎没想到贺深这么快就信了她的话。
如果是之前,贺深的确不会那么轻易相信白文秀的话,但如今他已经逐渐逼近真相,只差最后一个疑点了,他已经知道白文秀只是袖手旁观的旁观者,所以他只是诈白文秀一下而已。
白文秀不是好人,她早就知道陆琴琴可能会对贺深下手,但一直默不作声暗中观察,但她也不是完全的坏人,她没有借机推波助澜,只是什么都没有做而已。
虽然从贺深的立场来看,白文秀是沉默的加害者,但从白文秀的立场来看,她的确没有立场帮贺深,他们之间本就是竞争关系,东西只有那么多,有人得到了,就会有人失去。
贺深垂着眼睛,再也不看白文秀:“到此为止,你走吧,不要再回宁城了。”
白文秀深深地看了贺深一眼,她朝贺深弯了一下腰,随即便带着贺佳离开了。
白文秀走后,贺深看向从角落处走出来的裴渊,自嘲地笑了笑道:“原来我在贺家这么多年来,真的没有一个人真心对我。”
裴渊轻声道:“现在有很多人真心对你了,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人。”
“我现在只有一点不明白了,为什么是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贺深摇摇头,他始终没有想明白这一点,“以陆琴琴的手段,她明明早就可以对我下手了,为什么要拖到我成年之后?”
裴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道:“因为她了解贺霆。”
贺深顿时一愣,有些茫然地看着裴渊。
“因为她知道贺霆是个alpha沙文主义者,信奉弱肉强食,优胜劣汰,贺霆只会选择最强大的alpha来当贺家的继承人。”
裴渊冷静地分析了起来:“而贺远明显不是,如果没有你的话,你猜猜贺霆会做什么?”
贺深很快反应过来,如果没有他这个顶级alpha的小儿子,贺霆一定会在外面疯狂生孩子,直到外面的情妇为他生下一个顶级alpha。
贺霆自己就是顶级alpha,能生出顶级alpha的概率很大,只要他的私生子够多,总会有一两个符合他的心意的。
但事实上并没有,一来是因为陆琴琴对他严防死守,二来则是因为他已经有一个顶级alpha的继承人了,而且还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至此,贺深有些恍然大悟了,陆琴琴以前不是不想对他下手,而是怕他一死,贺霆立刻就会在外面生一大堆私生子,万一生出顶级alpha来,又是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比起暗处看不见的潜藏威胁,把已知的最大威胁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似乎是更明智的决定,所以陆琴琴宁可容忍贺深长到十八岁,再一举解决掉这个威胁。
贺深对陆琴琴来说,是棋子,也是挡箭牌,只要有他这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在,贺霆就不会在外面搞出太多威胁她和贺远母子地位的私生子。
而等到他十八岁的时候,贺霆已经老了,不管是年纪还是身体,都已经不允许贺霆再继续搞出一大堆私生子了……如果撇开她算计的对象是他本人不说,真是一场好算计。
“原来如此。”贺深似笑非笑道,“原来从那么久之前,原来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算计我了,这种感觉真不爽呢。”
没有人喜欢这种被算计的感觉,更何况他还当了别人十八年的棋子和挡箭牌,甚至还被陆琴琴算计成功了,如果他没有重生,陆琴琴就已经成功了。
不过好像也不算成功,“贺深”虽然死了,但贺远也没能成功上位,贺深相信陆琴琴这些天来一定做了很多很多的事,也没少给贺霆吹枕边风,然而贺霆宁可暂时空着这个位置,也没有定下一个继承人。
陆琴琴的确很了解贺霆,然而她还是不够了解贺霆,她竟然以为贺霆会看在他们之间的感情上,愿意退一步选贺远,但她显然失望了。
裴渊看向白文秀离开的方向:“你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贺深垂下眼睛:“她只是没帮我,但也没害我,如果她真的害过我,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话虽如此,但白文秀也的确坐视陆琴琴害死了他,让他完全不恨白文秀,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她离开宁城,再也不回来,再也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们以后就井水不犯河水……我相信她会遵守承诺,她是个聪明人。”
贺深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但也不是完全不记仇的人。
裴渊微微颔首:“明白了,我支持你的一切选择。”
如果贺深想报复白文秀,他会全力支持贺深,但如果贺深想放过白文秀,他也完全支持贺深,
贺深挑了挑眉道:“那万一我的选择是错的呢?”
“就算是错的,我也支持你。”裴渊轻轻一笑,“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样是非分明,那我和你的那些普通朋友有什么区别?”
贺深顿时被逗笑了,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收起笑容,重新回到了刚才认真严肃的样子:“贺霆被我们逼到绝路了,他已经退无可退了,接下来他一定会破罐子破摔。”
裴渊点点头:“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
“不。”贺深却摇摇头,他眸色微深,“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与其一直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我们要请君入瓮,要给他留一个缺口,让他误以为他还有鱼死网破的机会。”
裴渊若有所思地问:“快要结束了吗?”
贺深淡淡道:“早就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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