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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到了血的味道。
这股味道对他来说太熟悉了,是缠绕着他十多年的熟悉味道。它就像咖啡的香气,每当走过繁华的街道总能缭绕于鼻尖。即使咖啡的香气其实被封锁在橱窗中,它也会适时地跳出来提醒来客。
而此时血的味道也适时地提醒着他。前方有人死了。
有人死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血腥味的来源。
它来源于自己暂住的某对老人的家中。
凯因斯缓缓走到门前,只轻轻用力,门便向他敞开,宛如某种特殊的欢迎仪式。
他闻到了玫瑰花香。
与血同样刻入他五感的气味。在那满是铁锈味的世界里,玫瑰的香气总能缓和他暴躁的情绪,让他不至于疯狂。
现在,同样如此。
如果不是飘散于风中的玫瑰花香,自己会陷入短暂的疯狂也说不定。
然而他却宁可自己暂时疯了,他宁可自己无法思考。
地上的尸体在四个小时前还对自己微笑,善良和蔼的老人正劝阻一个不懂社交的年轻人前往城里的某个聚会。他们将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生怕一个陌生的、冷漠的年轻人被其他人看不起。
傻,太傻了。
所以才会丢了性命。
打开家门迎来的未必是天使,也有可能是恶魔。而老人完全没有考虑过迎接恶魔的可能性。
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恶魔,只有与他们同样痛苦哀鸣的无家可归之人。
便是死后的尸体也保持着温暖如春的微笑,仿佛他们并未死去,只是睡着了。他们睡着了,然后进入了一个甜美的梦境。
梦境里有他们早逝的儿子,也有属于一家人的互相问好的清晨。
这份梦境太过美好,美好到他们不愿醒来。便是响彻天空的雷鸣也无法将他们唤醒。
所以他们死了,沉浸于别人为其编织的梦境里死去。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只有一个人,愿意为素不相干的普通人编织梦境的人也只有一个。
那么,他又为什么要割开老人们的脖颈呢?
是为了那些花瓣。
鲜红的花瓣唯有鲜红的血液才可相配。即使是杀人的时候,他也想着保持美感。
门外逐渐下起了雨。雨声嘈杂,还有狂风在混淆视听。
凯因斯却从那凌乱的音乐中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打着洋伞的男人从雨中走来。玫瑰的花瓣被雨点打湿,显得娇小可人。它们如同晚归的倦鸟,随风逐流地跌落于尘土。
凯因斯没有回头,他只是蹲下身,用床单裹住老人的尸体。玫瑰花瓣被一齐卷了进去,凯因斯犹豫一瞬,还是将花瓣挑出了。
他将老人的尸体放至床上,他问,“梅尔,为什么要这么做?”
被雨雾模糊了容貌的男人,在伞后扬起了笑容。
又是一道惊雷。
凯因斯睁开了眼睛。凡赛尔的雷雨总是来得如此晚。然而这却是神明难得的贴心之举。
因为下晚了,被雨淋湿的鸟儿也少了。
凯因斯身后的树枝间恰好有个鸟巢。它们本该蜷缩在巢中,等待暴风雨过去,却在迎来的意外的客人后选择离开。它们抛弃了温暖、舒适、安全的巢穴,选择离开,仅仅因为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它们去哪儿了呢?它们会死在雨夜吗?
这些凯因斯都不清楚,他也并不关心。
雨点打在他身上,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害。雷光闪动,也只映照出一双漠然的眼。
突然,有如猫瞳的眼睛微微一动,他飞出树蓬。那由于极速而保持在半空的身体,像极了在风雨中飞翔的鸟儿。
鸟儿飞出了城镇,飞出了森林,飞出了悬崖,飞往大海。海水是那样的汹涌,狂风卷起的海兽正张着大嘴,不断吞食人类的海岸。沙砾、细石、还有躲藏在其中的小生物,都被巨大的海兽吃下。它发出激烈的嚎叫,吓得许多生物瑟瑟发抖。
可有一只并不害怕。猩红的刀光成为斩杀海兽的巨刃,一片一片、一刀一刀地将其切开。切成两半还不够,他还要切成更小的。他还想将其碾碎!
于是袭向海岸的浪潮被切开了。像是有一面无形的墙挡在前方。浪潮不断,刀光也不断。
谁也看不清凯因斯是怎么出刀的,泽莱斯只看得见屹立于海浪下的人影巍峨有如山脉。
突然山脉被激活了。“谁?!”
那切割海浪的红刃便向他袭来。
泽莱斯立刻唤出雷鸣枪挡住红刃。天际的雷鸣与之呼应,从天而降。雷鸣枪顿时成长至两倍大小。枪身的宽度足以保护重要部位。泽莱斯的心脏、胸腔全都紧紧贴着电光。两股争锋的力量撕开脆弱的布条,也扯掉他的皮肤。
被撕裂的痛楚涌上,泽莱斯也露出痛苦之色。他咬紧牙关,身体却在冲击下被击飞到山崖的石块间。
红光没有再度袭来。
凯因斯行至泽莱斯面前,没了他的力量,海兽也卷土重来,很快吞并了半个海滩。
“你来做什么?”凯因斯问。
泽莱斯吐了口血,雨水以极快的速度带走了它。他微微喘气,艰难地扬起了一个微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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