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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宽敞明亮的客厅里,覃佃焦虑地来回踱步,终于等到了管迁下楼来。没等人走近,便迫不及待地上前两步,语重心长地劝解道:“迁儿,黑犁堂和赤鹰帮的人现在就在门口堵着,此女一来就闯下这么大的祸事,难免让人怀疑她接近你的目的啊。”
管迁却一脸坚定,他直视着覃佃的眼睛,郑重其事地说:“覃叔,以惗是我认定的人,我们认识也并非一朝一夕。您若是不了解她,就不要怀疑和评价她。”言语间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决。
一直以来, 管迁对覃佃保持着敬重之情,视其如长辈一般。但今天,在关乎宋以惗的事情上,他第一次展现出了家主般的威严,用不可侵犯的气势和不容置喙的口吻回应覃佃的质疑。
“可是……”覃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管迁直接打断了。
“事情我会处理,您不必多心。”
称呼依旧礼貌,但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冷漠,甚至话里有话,让覃佃不要多手去招惹宋以惗。
覃佃看着管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叹息。他在琼田玉着已经待了这么多年,对于管迁在禁中的艰难处境再了解不过。管迁在禁中的地位,或者是在五大帮派眼里,并没有多么不可触碰,大家只是暂时不想打破这个平衡而已。
可如今,宋以惗一把火烧毁了这份表面上的和谐,触动了五大帮派的利益,他们一定不会轻易放过管迁的。
毕竟琼田玉着在那些人眼里可是块大鱼,早就眼红了。
或许,重新制定禁中格局的时机真的来了。只是那时,不知道琼田玉着还会不会存在。
房间内,宋以惗杵着筷子,心不在焉地戳着碗中的米饭,视线在虚空中游荡,咽不下这口气。
圣开在一旁盯了半天,眼看着那碗米饭都快被捣烂了,宋以惗还是没有要吃的意思,忍不住开口问道:“惗姐?不合胃口?”
宋以惗“啪”一声把筷子拍到了桌上,反问圣开:“管迁去哪儿了?”
圣开稍作迟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应……应该在……黑犁堂吧。”
“去黑犁堂!”宋以惗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大步往外走去。
圣开惶急地跟了上去,“惗姐……”心道:完了完了,迁爷叮嘱过不能让惗姐出门的。
于是,在宋以惗快要碰到房门的前一秒,圣开一个闪身旋转,如饿虎扑食般扑到了门上,后背紧紧贴着门,挡住了宋以惗的去路。
“呵呵,惗姐,先吃饭嘛……那个,迁爷……也不一定在黑犁堂……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圣开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结结巴巴地试图编造谎话蒙混过关。
宋以惗后撤半步,身体斜倚在墙上,双臂环抱在胸前,宛如一座冰冷的雕塑,静静地看着圣开编瞎话骗她。
突然,她眉梢微微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寒光,冷冷地开口,问他:“你见识过我的身手吗?”
圣开思索两秒,然后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好像……没有。”
话音刚落,就见原本距离他两步之远的宋以惗如鬼魅般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见眼中闪过两道残影,他结结实实地在宋以惗手中转了两圈,被死死地按在了一旁的墙上,动弹不得。
若不是脖颈被宋以惗牢牢钳制着,无法开口,他应该会说:“这下,我是真见识到了。”
认识这么多年,宋以惗似乎从未在管迁面前显露过自己真正的身手,圣开自然也无从见识。
而今天,他算是亲身感受了一番。
宋以惗拉开房门,脚步一顿,如寒冰般的声音传来,“过来,带路!”
圣开平复了一下心绪,乖乖地跟了上去。
唉!这世上最难办的事,莫过于阻止宋以惗。
覃佃在大厅内如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他忧心忡忡,担忧管迁此刻的境遇,焦虑万分地思索着能够帮助管迁的方法。
忽然,他瞥见宋以惗从楼上走下来,怒不可遏,一腔怒火脱口而出,“你知道自己闯下多大祸吗?这里是禁中,是琼田玉着,不是你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奉劝你一句,最好收起你的私心和目的,离迁儿远一点。”
宋以惗额头爬满了烦躁,眉心拧成一团,狠狠地瞪着覃佃,紧咬着后槽牙,最后也没有开口骂出来,只是愤怒地甩头走了。
这个老头真烦,一点儿都不想看见他。
圣开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没有忍住,迈出去的脚步又退了回来,开口却异常平静,说道:“覃叔,既然您是为迁爷好,那您就好好想想,这么多年迁爷的身体状况怎么样,有宋小姐在身边时,迁爷的身体又是怎么样。至于其他,您以后会慢慢了解的。”
面对覃佃的无理污蔑,圣开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宋以惗这一边。
尽管宋以惗刚刚还打了他两下。
可能……越打越忠心吧。
宽敞的挑空客厅中,独留下覃佃落寞的身影,显得十分冷清。
他艰难地挪动了两步,动作迟缓而沉重,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缓缓转过身时,内心难宁,思绪翻涌。
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他在心中默默反思。
回想这短短一天的时间,管迁这次回来确实与以往不同,那种精神抖擞的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所以,这一切都是因为宋以惗吗?
那激怒五大帮派的“过”又要如何算?
覃佃心里仿佛放置了一杆秤,一端是“功”,一端是“过”。
此时此地,明显是过大于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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