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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
姜楠半梦半醒间似乎瞧见那扇昨晚紧闭的门开开合合。
她揉了揉眼睛,环视了一圈四周,昨夜的十几人少了大半。
还没等她想清怎么一回事,门又被打开,一挎着刀身形笔直的男子双手环胸进来,他身后跟着昨日见过的几位亭长,还有那位人与刀差不多高的孩子。
“程安,让那个人过来。”不知是不是姜楠与别人不同与他直视的原因,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带上姜楠。
小孩哥如同那人的倒模,严肃不苟言笑的神色一模一样。
他走到姜楠的身前,伸手一指姜楠,“你,出来。”
这样的情况姜楠没得选,唯有跟着他们的身后一步步走。
来到外头的小院,他们又引着姜楠去到隔壁的一间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有些刑具上血污积沉,有些刑具上血液新鲜。
“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身形笔直的男子名为陆溏,他冷声道:“受刑!”
“为什么?”
“你若是他国细作潜伏于我吴国京都,难道不需要受刑么?”
“可我不是啊。”
“你是不是,刑具说了算。”
“可你这话不对。”
“如何不对?”
“若是一类人,她失忆了呢。”
她确实想不到借口,昨天那些人都没和她聊过细节,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自己来自哪里。目前唯一知道的就只有晋国,但若对方问她晋国有什么城市,她一定是答不上来,还不如装死,一问三不知。
陆溏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他注视着姜楠。自他任亭长一职以来,还没有什么细作能从他手中活着离开,他抬手一弹旁边垂挂着的冰冷刑具,“失忆?”
说完,转而与身后的程安问起:“程安,最近流行什么话本子。”
程安瞧了一眼姜楠,“大哥,她不识字。”
陆溏的耐心已然失去大半,他扭了扭脖子,冷声道:“那便上刑。”
“诶,诶诶……”
还不等她解释一二,从门外又传来了一阵稚嫩的少年音:“你们吴国的一群大老爷们对一女子如此施暴,还要不要脸了!”
欲要来抓捕姜楠的当差们闻声停了下来,姜楠随着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刑房外头。
这间刑房的窗户被蒙上了,里面唯有墙上的几盏烛火,因此很是昏暗。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一开,与黑暗对立的光芒前仆后继地涌入,一身着青色的小男孩,额上系着一段天青色抹额,乌黑的发丝竖起高高的马尾,宛如是神明一般站在了门口。
当差的见到此人,忙立身而站。
陆溏则是神色晦暗不明,有厌弃,亦有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波澜。他双手作揖行礼,行为举止之中毫无任何恭敬可言,“不知溯洄来此是为何事?”
名为商归,字溯洄的少年听后,缓缓地将手一抬,白皙纤细的指尖,犹如是海边沙滩上的贝母一般泛着光。
他将视线落到姜楠的身上,指尖朝着她,说道:“听闻昨日玄武街上有一女子,行为痴傻,一问三不知,更是不识得你们吴国之字。”
“溯洄之言,难不成这女子是你们魏国人?”
“本世子是在你们吴国诞下,是由吾父的乳母徐妈妈带大,而徐妈妈家中正有一女,出生时因月份不足,心智有损。徐妈妈是随吾父来吴国,就在上个月,徐妈妈突染疾病去了,本世子便书信于魏,望徐妈妈家中来人,将其带回魏国,落叶归根。”
少年商归边说边是朝着姜楠靠近,当他一踏入刑房,见到各种肮脏的刑具,眉头隐隐皱起。他才七岁,说起谎话来正儿八经的。
姜楠垂眸看着才到她胸口处的少年,看着他指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继续说着,“姐姐,你忘了么,你手上的红绳还是徐妈妈给你编的呢。”
编?编你个鬼吧!
要不是她记得手腕上的红绳是一位姐姐亲手编的,她或许就要信了这个鬼话呢!
这个孩子的话,姜楠再蠢也大致听懂了一些。
眼前的少年是在吴国当质子,或者说,是他的父亲来这儿当质子,而他是在吴国出生的魏国人。他们带来的仆人中有一位叫徐妈妈的,上个月死了,而姜楠便是来此寻母的智障孝女。
人家故事讲得如此,姜楠便顺着这个少年给的台阶,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绳,语气能有多傻就有多傻,“嗯,好像在家中听人这般说过。”
而这位少年则是勾唇轻笑,随后就似一个小大人一般一看四周的其他人,“既如此,人证物证俱在,本世子就带走了。”
“嘁,不过是空口白话,又无凭证。”陆溏反驳道。
“凭证?”商归抬眸看向比他高大许多的成年男子,“你觉得本世子是在骗你么?是觉得,本世子是个孩子,说话不可信么?如此,本世子就回一趟质子府,让母亲来这儿一说如何?”
陆溏的眉头深深皱起,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丝丝危险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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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背过身,“无需劳烦夫人,不过是个心智不足的女人而已。”
一切在陆溏的一席话之后成了定论,商归一把捉住姜楠的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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