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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萍匆匆奔向前院,神色慌张,见到穆轻颜,礼都忘了行,便颤着声音道,“大姑娘,不好了,元夫人吐血昏过去了!”
话刚落音,只觉得眼前一闪,穆轻颜的身影已在眼前消失。
翠荷看向凌王,“王爷,要,找大夫吗……”
凌王已经抬脚,快步朝沁园走去,“不必了,穆大姑娘就是最好的大夫。”
翠荷气还没喘匀,但主子都走了,她也得快步跟上去。
元樱急得哭不出声来,一直拉着元夫人的手,不断喊母亲,母亲……
穆轻颜到时,元夫人已经昏迷了。
她让玉簪关上房门。自己上手解开了元夫人的衣裳,一针下去,已经闭气的人突然张开了嘴巴,吐出了一口气,随即恢复了神志。
见母亲醒来,元樱破涕为笑。
“母亲……”
穆轻颜这才上手摁住她的脉搏,苏嬷嬷说得没错,她的确是长久缠绵病榻之人,只是近来有些好转,但多日舟车劳顿再加上担惊受怕,这些日子补回来的些许元气,也就消耗殆尽了。
“翠萍姑娘,劳烦准备笔墨。”
穆轻颜把了脉后,突然道。
翠萍见她如此客气,有些受宠若惊,忙行礼,“大姑娘有事尽管吩咐,不需如此客气……奴婢这就去。”那可是他们王府未来的 女主人呀!
从赐婚圣旨下来那一日起,苏嬷嬷就召集了整个王府的下人,叮嘱她们,虽然穆大姑娘还未正式进门,但所有人,都要将姑娘当做女主人一般看待,不得有丝毫怠慢,违者杖十,赶出王府,以儆效尤。
翠萍很快端着笔墨纸砚回来,穆轻颜开始写药方。
写完交给玉簪,“按照方子去抓药,回来立即熬上,不要耽搁了。”
“是,姑娘。”
翠萍翠荷收拾完地上的血污又给元夫人换了一身衣裳后,便退了出去。
房内只有元夫人母女,还有穆轻颜了。
她坐到床边,拉起元夫人的手,轻叹一声,“姨母痼疾难消,皆因思虑过重导致。思虑不停,便如同点灯熬油。往后,可要放宽心肠,事事看开。毕竟,再好的药,只能治病,不能治心呀……”
元夫人面色苍白,闻言泪眼朦胧,用自己微微颤抖的另一只手,抓住穆轻颜的手,“姨母这身子不争气,这些年,没有为你尽半分长辈应尽的职责,害得你,被放逐在外尝尽人间疾苦,我就是死了,也没有脸去见你的母亲啊……”
听着这情真意切的言语,穆轻颜的心里头也泛着酸。
她前世是在亲人的呵护下长大的。
但原主从未得到过来自亲人的半分温情。
终究,是晚了啊……
她心里惶然,哀戚,为那个受尽人间苦楚,最后枉死的穆轻颜。
“我所受的苦,没有半分是因姨母而起。姨母不必挂怀,您若觉得亏欠,那便好好养着,待身体好起来,日后慢慢补回来,可好?”
元夫人重重点头。
“姨母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王爷了。他是您未来的外甥女婿,不用白不用,您说是不是?”
元夫人破涕为笑,“好,都听你的!我好好养着。”
穆轻颜让人点了安神香,元夫人沉沉睡去后,她拉着元樱出了房门。
元樱也有许多话,要同这位从前只在母亲口中,今日才得相见的表姐说。
“表姐莫怪母亲,当年青苁姨母生产亡故,襁褓中的你被送往沧州的消息传到淮扬时,母亲正怀着我,惊惧之下难产,后来虽保住了性命,却也因悲痛过度伤及根本。这么多年来,一直靠药物撑着……她曾多次派人去沧州想要将你接到身边,可沧州那边的人简直是泼皮无赖,不但不让见你,还出手伤人,要么就干脆想随便拿个孩子糊弄……”
“后来,京都抚国公的一封信,彻底断了母亲将你接到身边的念想。信中到底是如何说的,我不得而知,总之自那之后,母亲再没提过要将你接到身边……她则在日复一日的忧惧之下,病情日渐加重,总是昏昏沉沉的,神志也出现了问题,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直到一年前,有幸请到一位神医,得他开解,对症下药,母亲的病情才堪堪有所好转……否则,她只怕早已撒手人寰了……”
穆轻颜仔细的听着,其实从脉象就能看出个大概。
只是这期间的那些曲折,实在是令人揪心。
她也曾努力过想给原主一些温情的,只是,由于各种原因,她做不到。
其实她能活到现在,也只是靠着一个信念支撑而已。
她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她未能及时给予照拂的外甥女……
“我知道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担惊受怕的,想必你也十分乏累,去歇着吧,姨母那头,我会让玉簪照看着的。”
元樱点点头,起身进了屋子,进门前,还深深看了穆轻颜一眼,隆重的行了礼,“表姐,多谢你……”
然后才进门去。
穆轻颜出了沁园,凌王就站在沁园外的鹅卵石小道上。听到身后有声音,才转身。
“王爷怎么在这儿?”
那人不知怎么的,看向她的眼神里,怪异得很。
“没什么,方才着急就跟过来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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