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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皇进来的时候,穿着玄色龙袍,没戴九旒冕,束了墨玉冠,亦是雍容华贵至极。
就是面色不喜,眼窝里的光十分阴鸷。
赵真手握拂尘,佝偻着背紧跟在他身后。低垂的眼眸飘来飘去的,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微臣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正殿的主审官和旁听的权臣都站起来迎接蜀皇,异口同声朝拜。
吴庄都没理他们,只有柳婵霜朝他行礼时,眉眼才微微缓和了些:“给柳姑娘看座!”
旋即,他一路走到殿前的主审官位置坐下,才斜睨着一干权臣:“案子审得如何了?”
“回禀皇上,正在审理中。”
“不就是军中打架斗殴的事件,需要审这么久吗?”吴庄用眼底余光瞥了眼云破晓,道:“敢情是因为大将军在这儿,你们都不敢审?”
吴庄一来,苏引心头就咯噔一下,听这语气,显然是不会容她狡辩的。
她小心翼翼道:“皇上明鉴,小人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话说,又是信口雌黄吗?”吴庄脸一沉,看向张孝恩,“按照西蜀律法,他这是什么罪?”
“皇上,小人就算是有罪,但也有原因……”
“苏无双!”云破晓打断了苏引,走到殿前朝吴庄鞠了
一躬,“皇上,军中打架斗殴,轻则五十军棍,重则下狱。”
吴庄斜睨着云破晓,面无表情:“云爱卿,朕对你委以重任,希望你教出能够带兵打仗的将才,你倒好,教了个把满朝文武的儿子打得起不了床的兵,朕该问你什么罪?”
苏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蜀皇这欲加之罪太明显不过,她不服。
于是插话道:“皇上,沈习文和薛明峰辱骂小人在先,所以小人才……”
吴庄一拍惊堂木,喝道:“骂你就下手打人?这是哪家的律法,你且说给朕听听?”
苏引被吼得一颤,没再说话。
随即吴庄指着云破晓怒道:“还有你,把手下的兵纵容成这样,这是一个将军该干的事情吗?你正当朕惩治不了你?”
没等云破晓吭声,沈千鹤在一旁幽幽插话:“皇上,刚才苏引还说他娘亲常玉是细作,得了她一身真传呢。”
“什么,他居然是细作之子?”
吴庄又一拍惊堂木,那神情恨不能生吞了苏引似的。她有点儿懵,堂堂一个君王竟这般蛮不讲理,跟个搅屎棍似的。
云破晓当即黑了脸,周身气场倏然变得凶戾,以至于吴庄的脸色也更锋利了些。
公堂之上这么多人,却俨然是他们俩的
战场。
一个君,一个臣,但在此所有人都感觉得到,云破晓的气场要比蜀皇大得多。
少顷,云破晓道:“无双,你把刚才的话给皇上复述一遍,他来得晚没听见。”
“是!”
在云破晓无形的压迫下,吴庄强迫性听完了苏引的复述,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苏长熙。
“苏爱卿,苏引说的可是事实?你和常玉生活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她是画班主门下的人吗?”
苏长熙忙走到殿前跪下,心里慌得话都说不出来。说是和不是,此时都不合适。
柳婵霜轻笑了声,道:“皇上,我画班主门下出来的细作,哪有那么暴露身份?苏大人区区一四品文臣,没那么大本事。”
她说着站了起来,朝吴庄作了个揖:“皇上在审讯,民女在这儿不太合适,还是先行告退。”
走到正殿门口时,她顿了顿,扭头看着云破晓:“对了大将军,你交代民女绘制东越布防图一事,已经在进行中。”
吴庄神色一凛,忙叫住了柳婵霜:“柳姑娘留步,你方才说什么东越布防图,是什么意思?”
“此时说来话长,还是让大将军跟皇上您说吧,民女对你们朝中事情不感兴趣,告退!”
柳婵霜一走,吴庄幽幽看着云
破晓,神色越发阴霾。
——绘制东越布防图,何等重要的大事,他居然不知道?而更好笑的是,他就算知道也不会懂。
云破晓心下明白柳婵霜是在提点他,因为常玉临终时就给了他一份布防图来换取其他细作和苏家的性命。
他研究过这布防图,他日若两国相争,有了这布防图灭国都不在话下。
于是他淡淡道:“回皇上,臣犹记得两年前那场血雨腥风的战争,对于死去太多将士一事耿耿于怀,于是便请柳姑娘帮忙绘制布防图用来研究,这个仇是肯定要报的。”
“哦!”吴庄挑了挑眉,显然不信,“柳姑娘乃是画班主的嫡长宫主,怎么会听你安排?”
“因为苏无双,她之前放走了画班主门主司徒明恩,柳姑娘惦记这份恩德,就答应帮忙。”
吴庄微眯着眼,一脸狐疑:“这不是相悖么?司徒明恩可是东越太子。”
“有了布防图,并不等于就能攻下东越国,对柳姑娘来说并没有什么可行可不行。”
苏长熙小心翼翼插了个嘴:“皇上,若是别人,拿着布防图定是毫无用处。但若是大将军,攻下东越国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是的,若是云破晓,就没人不相信这事儿,包括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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