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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九日,清晨。
小雪纷纷。
两位身上携着风霜的姑娘手里牵着马匹,在茫茫的小雪之中,敲响了姜楠所在的小院。
开门的是羽善。
她像往常一般抱着小黑猫打开大门,随后便独自离开。
从鹉洲城一路而来的褚离和以昉对这儿还算是熟悉,一人将马带到后院,另一人则是把门带上。
姜楠披着大氅,坐在榻前,揉了揉睡眼迷离的双眸,蓬头散发,垂着脑袋。
昨晚她和商归聊得太久了,她大致清楚了欢都六国网可能真与轩福城的内陆港口有关,这条线上牵扯的人员太多,一时间无法撬动。
商归说,他打算先从给温穗衣下毒的人开始着手,再一点点的把这个口子撕开,从而找到背后之人。
…
“还没睡醒啊?”禇离放下手中的信,往姜楠面前一推。
“寅时睡觉,卯时起来,就睡了一个时辰不到,能睡醒才怪了!”
“那你得看看这信了,看完了,或许就清醒了。”禇离坐在榻的另一边,隔着矮桌注视着姜楠,接着她点了点桌子上的信件,又说:
“是欢都送来的。”
姜楠顿时一激灵,立马清醒了。
她也想知道欢都现在如何了,会不会按照她的预期那般。
那些想要离开的人和早已离开的人,他们能自由选择,不用害怕死亡,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像刘老大那般执着,不把他们抓回来不罢休。
她还想知道,里面的迷香是不是被掐灭了?
还有阿枫和迟暮霭,她们俩回到吴国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她立马捏着信件,看它开了口子的样子,想来是禇离她们看过了。
她拿出信封里面的两张信纸,她打开之后见到那些认不全的字体。认怂地把信件交到以昉的手中,撒娇问起:“以昉,你帮我念念好不好?”
以昉颔首,随后她拿起这封信,轻声念道:
“诸位好友,近日可好。距离欢都那场闹剧,已过去两日。”
姜楠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心中推算出来,这封信写于十一月三日。
“闹剧之后,我们与众多姐妹一同和路假管事商谈关于停下欢都熏香的事项,我们告诉他,我们会留在欢都,可我们不想被压迫,压迫过久,像这次的反抗依旧还是存在,希望他能与各国管事商谈此事,大家借欢都的存在,何不互利共赢?”
“路假管事说,此事得与各国众管事传信之后才能决定,但他同意暂时先停下熏香。或许他是怕了吧,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刘老大,也知道自己是个假的管事,便装病松懈管理。也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已有不少的姐妹离开了欢都。”
姜楠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以昉,以昉则是摇了摇头,将这封信收到后面,接着,她看着第二封信,继续念到:
“诸位好友,近日可好。距离欢都那场闹剧,已过去四日。”
“我们收到了阿万传来的消息,她借欢都独有的传信方式,告诉欢都里的路假管事,她已然成为了吴国线上的二把手,阿枫则是成了她的得力干将,她支持停下熏香,让欢都自由贸易的提议。”
“我们相信一切,都会往好处发展。听说,过几日,会有新管事到来,代替林忆昉。许多姐妹不敢赌下一个管事会是怎么样的性格。因此欢都内,已然离开了大半的姑娘。阿魁问我,要不要也趁机离开,我想了想,还是想留到最后,想亲眼见证欢都最后的结局。我相信诸位定在关心我,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致黛。”
念完,以昉放下手中的信件,看向姜楠。
姜楠紧紧捏着茶盏,“最后一封信写于十一月五日,致黛是用什么门路将这封信送给你们的?”
“一位离开欢都的姑娘,她走的是轩福城的商船线路,所以她先到商州,将这封信交给了商州城的高萱大人再离开。大人怕事情紧急,便秘密的命人将这信送到鹉洲城。而我们收到这封信是在七号左右,一收到,将手里的矿山和铁匠的事情安排好,我们就没日没夜的往长安城赶。”说着,禇离翻了个白眼,将话题一转。
“所以,姜楠,你家可有饭吃?可有地方睡觉?累死我俩了!”
“有有有,当然有!”姜楠连忙起身,“其他房间的被褥似乎还没铺好,你们若不嫌弃,要不先睡我的床?”
“无碍,我们俩都是习武之人,没这么多讲究,何况连夜赶路身上臭得很,就坐在这张榻上睡一觉便可。”
姜楠点了点头,随后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缓缓退出房间。
十一月九日。
赵国欢都。
这是致黛从未见过的欢都。
它萧条、静谧。
原本在暗河里来回摆渡的画舫不知停摆了多久,有不少花馆闭门歇业,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也渐渐变少。
这儿不再是灯红酒绿的模样,空气中粘腻的气味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了许多。
仿佛这个地方,自那天以后,被还原了原本的底色。
“叮铃铃”
一阵铃铛的清脆声响,在这片寂静的欢都阴城里响起,听声音,似乎来自甬道处。
这儿已然有几天没来新面孔了。
打算离开的姑娘们,好奇地驻足,打量着从甬道里下来的这位小姑娘。<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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