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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攸行说：“我记得的。那时候我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我的意识清醒着呢。”
    叶青鸢笑了笑，说：“要不是你那会儿突然睁眼，我真以为你死了，就不救你了。”
    楚攸行也笑。
    一时之间，院子里萧杀寥落的空气，骤然变得温暖起来。
    “那……”楚攸行来到她身边，“你还记得，这里是我们成亲的地方么？”
    叶青鸢一愣，原身的记忆里面，似乎真没有这一段。对于整个婚事，都是迷迷糊糊的。她摇头：“记得不太清楚了。只是好像说，老爷子病重，拿我去来冲喜。可是没用，才进了洞房，老爷子就咽气了。我只记得，那房子一会儿是红的，一会儿又全变成了白色。”
    楚攸行道：“是的，一点儿没错。所以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很愧疚。明明知道你是无辜的，而且神志不清。也很清楚楚善行夫妇是怎样的为人……还是把你给丢下了。那时候我就是个没有责任担当的混蛋，一味想着建功立业，出人头地，把曾经看不起我的人统统踩在脚下。却没有想到你一个神志不清的孤女在楚家会受怎样的折磨……对不起！”
    他突然对着叶青鸢，深深一俯身，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没见过如此沉重的楚攸行，叶青鸢脑子一片空白！
    也就是在这空白中，她抓住了一丝之前从来没有正视过的记忆碎片，她说：“你是真的没有回来过吗？可我怎么记得，好几次我受了毒打，有人帮我包扎伤口。还有一次差点冻死，突然之间从墙头上扔下来一块破毯，靠着那块破毯我熬过了冬天。后来才被欢欢发现，抢了去垫狗窝。我问了我娘，她说没有干过这种事。倒是记忆中……”
    那些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是眼前的脸？
    “后来这些仿佛从天而降的救命小东西，就没了，彻底没了。没了整整一年多。”
    楚攸行道：“是我。可我也没有把你放在心上，纯粹是看不过眼而已。后来……在跟水上飞决战之前，我悄悄的回家又看过你。那时候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打算攒了军功之后，就把你接走。也能请好大夫来给你诊治。谁知最后中了水上飞的摧心掌，差点把自己折了进去。反倒让你救了我一命。”
    原来如此，叶青鸢释然了，展演一笑，笑容如花绽放。
    “所以，你最终还是没有放弃我，你还是回来了，不是吗？”
    楚攸行对她的反应，松了一口气之余，又感迷惑：“你……不怪我？”
    叶青鸢上前一步，仰脸看着他：“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是个傻子，中了毒，被扔进了楚家。再怎么样，楚家也给了我一口饭吃，给了我一线生机。如果我在叶家，也许早就死掉了呢？你虽然说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可你给了我吃的，给了我破毯，那些都是实实在在的东西的呀！”
    “楚攸行，凡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我不是完美的，我也不会苛求身边人完美。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楚攸行心里的石块，咯嘣地，碎成齑粉。
    他不禁也是微笑：“是。不过，我那时候没有把你放在心上，那时归那时。现在，我是很把你放在心上的。”
    诶？
    叶青鸢一愣。
    “青鸢。”楚攸行也上前一步，垂眸，黑水晶般明亮的眸子底下，尽是她的倒影，“爱你。”
    那眼神，太深太深，深得把叶青鸢整个神智给吸了进去一眼。
    她整个人泥雕木塑了。
    又再上前一步，楚攸行把她抱住：“你这个坏女人，心里脑子里，全都是你。”
    鼻子里，满是他的香气，那清清淡淡浅浅的香气，把叶青鸢的脑子弄乱了。
    她结结巴巴道：“我，我怎么坏了？”
    楚攸行不吱声。
    他不吱声，叶青鸢就控制不住的想说话了——博弈心态里的常用招数啊，只是，从前是她对别人用。这会儿成了她自己。
    她道：“我，我的心里也是你。”
    她说：“楚攸行，爱你哦。”
    得了满意的答案，楚攸行薄唇又再勾起了，暖暖笑意如同温泉水一般盈满了他的眸子。明明他一句话没说，叶青鸢已是害臊得不行。颇有三分恼羞成怒，愠愠的道：“你笑什么？我有那么好笑吗？”
    楚攸行说：“是啊，傻傻的，真的很好笑。想拿个逗猫棒，逗你，逗你。”
    正经不过一会儿，就又成了那个口才开花的混不吝。
    叶青鸢恼他破坏气氛，脸上又很诚实地被逗得咧开嘴笑，忍不住锤他：“你就不能正经点。人家才子佳人话本子里的，这会儿就该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的了呢。哪儿有你这样，说拿逗猫棒的。”
    “逗猫棒是谁先做出来，然后风靡了全城来着？”楚攸行促狭地挤挤桃花眼，“似乎是我面前的某人哦？”
    叶青鸢：“……”
    确实没错了，这玩意儿，经过她随手一做，交给了合作的各行当老板们一卖，没想到大受欢迎，能卖钱得很。
    可恶，又输了。斗嘴就没有赢过，叶青鸢脑子呼呼转，想要找出新话题来怼楚攸行一轮。唇上一软，被吻住了。
    脑子又成了空白，几乎要破碎掉，叶青鸢只觉得腰被某人狠狠地捞住。她整个人轻飘飘地，被摁到了墙上，抵住了后背，而面前的吻，越发深入。
    ——腹背受敌。
    冰冷冻硬的墙砖，渐渐被体温所暖热，蒙上了丝丝白气。叶青鸢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唔，别在这里……”
    手却被扣住了，楚攸行把她一对手腕一左一右的扣在了脸的两边，男人眸子底下染上赤红：“当然不会在这里。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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