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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刚入暮,苏引又端着汤羹到了东院,还给云宝带了一只大鸡腿。
面对一个能听懂人讲话还能无障碍交流的狗子,决不能把它当成一般的家畜对待。
自然,这伙食待遇也得提高。
云破晓在内室躺着,因为失血过多而越发憔悴,周身也冷冰冰的,就两颗眼珠子还在无力地转动。
苏引刚把汤羹放下,正要扶云破晓坐起来,便听得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将军,大将军出大事了,军师大人给皇上进谏时出言不慎,被关进了天牢。”
这是赵真的声音,宫里的太监大总管。
云破晓脸色顿变,把手递给苏引:“快扶我起来。”
苏引握着云破晓的手时才发现他的手在抖,不,全身都在都,冷得跟冰块儿似的。
他这状态越来越差,估摸着再撑一天都可能要他的命。
云破晓强撑着坐了起来,让苏引拿过斗篷给他披上,才起身故作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门口站着长风和赵真两人,神色都很凝重。
“赵公公,你刚才可是在说百里被关进天牢了?”云破晓站在门边斜睨着赵真,依旧是平日高冷的模样。
赵真朝他拱了拱手,急道:“回大将军,军师大人极力反对皇上迎娶
东越的公主,用词不妥惹得皇上大发雷霆,就被关进打牢了。”
“谁人看押?”
“刑部的刑征元,他怕军师大人在天牢受苦,让杂家赶快过来告诉您一声。”
云破晓淡淡蹙眉,又问:“赵公公,你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就没见别的大臣提这和亲一事?”
赵真一脸难色:“这个……”
“长风,给赵公公看座,本帅与公公说些体己话!”
“是!”
长风会意,立马请赵真坐在外室的椅子上,又从袖兜里拿了两个金元宝递过去。
“赵公公鲜少来咱们府上,一点小礼不成敬意。”
赵真一边接过金元宝,一边笑道:“哎呀,大将军真是客气,杂家都不好意思了。”
云破晓走过去坐在软塌上,笑看着他:“赵公公,不知这满朝文武对皇上和亲是什么看法?”
“是这样的大将军!”赵真还唯恐别人听了去,凑近了云破晓道:“以沈相为首,其他文臣都保持中立,不过似乎是以皇上的意见为准。”
云破晓眼皮有点跳:“他们难道不知道这汉安城地势险要,是我国最重要的一道关卡?”
赵真叹了一声,道:“大将军有所不知,皇上看了那明姬的画像过后就心心念念茶饭不思
,大臣们都看在眼里,如何说得?”
云破晓无言以对,用力捏着额角,以防那青筋跳得太快压不住火气。
好半天,他才又道:“那些武官呢?难道就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对的?”
“大将军也知道,皇上素常不爱听那些反对的声音,此次他对和亲一事十分坚决,大臣们也有心无力啊。”
“赵公公,你可知汉安城就像西蜀的命脉,怎么能拱手让给他人呢?你在皇上跟前也有分量,何不劝劝?”
“哎,杂家明白的,但所谓伴君如伴虎,杂家伺候陛下二十多年,太了解他习性,这胆子就越来越小,还望大将军恕罪。”
赵真此话倒也实诚,所以云破晓也没什么话说。
蜀皇向来武断,当年夺下前朝江山时,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除掉了当时颇有影响力的权臣。
而那些留下来的乌合之众,他心情好就养着,心情不好就挨个杀。
如今他已迟暮,非但没有人老心善一说,手段却是越来越毒辣。
云破晓着实想不通他怎么忽然要与东越和亲,还要答应别人用沧浪山脉下的城池交换。
赵真思虑半晌,压低了声音又道:“大将军,杂家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公公但说无妨
!”
“前两天夜里,皇上深夜召见了大相师,隔日就传出和亲一事,杂家琢磨着,这事儿是不是大相师提的?”
对了,一定是那混账干的。
云破晓了然,朝赵真拱了拱手:“夜已深,就不打扰赵公公休息。长风,送赵公公回宫。”
“大将军告辞。”
赵真走后,云破晓鼓起的那口气用尽,直接就瘫在了软塌上,闭着眼一声不吭。
苏引连忙端着汤羹走了过去,温声道:“大将军,您快把汤羹喝了吧?”
云破晓没应,整个人就蜷缩着,瑟瑟发抖。
“云宝,去把阿冬喊过来。”
苏引抱起被子裹着云破晓,轻轻拍着他的脸:“大将军,大将军您听得小人讲话吗?”
云破晓支起眼缝瞄了苏引一眼,但实在没力气讲话,就像那油尽灯枯的人似的。
不一会儿,云宝就带着阿冬过来了,她在做饭,脸上还有一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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