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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东方既白松了手。
燕景瑜缓缓转身,笑着转身走出寝殿。
到门口的时候,她回眸一看,东方既白不知不觉地跟了出来,站在屏风旁,手扶着屏风上的鎏金边儿。
燕景瑜对他露出嫣然一笑,勾得人失神傻笑,迤迤转身给他留下一个渐行渐远的倩影。
东方既白看着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眼前,才不舍地合上了寝殿的大门。
燕景瑜走出内院的时候,和萧万顷碰了个正着。
萧万顷看到篮子里的亮光,打眼往里一瞧,秃噜道:“我说主子那天怎么弄起蛋壳来了,原来是为了做这个灯啊!”
燕景瑜面无表情地淡声问道:“他做了很久?”
“不久,也就一天一夜。”
燕景瑜怔愣地重复道:“一天一夜?”
萧万顷一脸那是当然啦的表情,继续竹筒倒豆子:“嗯呐,一天一夜,用膳的时候随便扒拉两口又继续了。
从一根竹子编成篮子,手都划烂了,然后鸡蛋也是,碎了很多才做好。
反正除了竹子不是主子种的,蛋不是主子下的,布不是主子织的,主子是半点没有假手于人。我们也就瞧过了两眼,摸都不让摸。”
燕景瑜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构想他是怎么一点点把东西做了出来,心底没忍住笑骂了一句,傻子。
萧万顷怕她不信,赶忙道:“反正假的也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而且好多人都看到了。”
燕景瑜轻声道:“吾知晓了。”
萧万顷行礼道:“属下先行告退!”
燕景瑜没有说话,拎着篮子就走了。
萧万顷喃喃自语道:“嘿嘿,主子可得好好夸我。不告诉她,她怎么会懂主子的心意和艰辛。
说不准她还以为是哪买的,或是差别人做的。”
燕景瑜拿着篮子坐着马车回了府,洗漱过后,就那么坐在梳妆台旁看着那个篮子发呆。
此时也只剩两个蛋壳的蜡烛还亮着,蜡烛全灭后,燕景瑜才将蛋壳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再把包着东西的且浸了蜡油的白布取了出来。
篮底的折纸没了遮挡,一下子闯进燕景瑜的眼帘。
燕景瑜将手上沉沉的布包放到一旁,拿起折纸,打开来瞧。
纸上赫然写着‘云鬓朱颜天仙貌,不费脂粉点缀工。才智夸豪益早慧,学堂夫子不用愁。三春鲜花羡形容,杏坛名师惜高徒。佛门禅师破戒心,世家秀士难禁持……’
燕景瑜呢喃道:“三春鲜花羡形容,真有那么好看?”
燕景瑜托腮看向镜中的自己,一边抚摸自己的脸颊,一边笑道:“镜中人似我非我,果真是三春之花所不及。”
真是美而自知。
燕景瑜垂眸看着那句‘杏坛名师惜高徒’嗤笑道:“也不知这句究竟是在说我,还是自夸。
若沈先生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这般自夸不知会作何感想?”
燕景瑜将诗看了又看,才恋恋不舍地折了起来,和先前红封中的祝福信放在了一起。
即便他如此用心,可燕景瑜心中仍有抱憾。
只因不知何时他所赠字句才能是那遒劲透骨的好字。
东方既白这边洗漱后,拿着那枚月兔佩看了又看,很小巧,也算不上什么顶好的料子,可压不住喜欢,只因那是心上人所赠。
一人一半,也算定情信物了,只遗憾不是自己出钱买下的。
不过也没关系,名分有了,信物也有了。
东方既白深情款款地在玉上印上一吻,好似在亲吻自己心上人的脸颊。
从这天起,他腰间除了禁步、腰牌、香囊之外还多加了这枚玉佩。
当有人问起,他就会特别高兴地介绍说是俦侣所赠,一点也不掩饰自己的小心思。
整个人散发着恋爱的光芒,哦不,是恋爱脑觉醒的前兆。
又两日一晃而过,燕景瑜于卧榻上看东方启玉送来的第三本话本子。
故事动人,文笔扣人心弦,久而忘神,一如身临其境。
燕景瑜不自觉芙蓉泣露,粉面滚珠,口中直叹可怜。
燕景瑜看完之后合上书页,心中久久郁郁不能平,翻身下榻,走出殿外醒神。
赵恒逸见她眼角挂着泪花,正要开口问询,燕景瑜先声吩咐道:“吾记得库房里有两只眼睛是红宝石的小金猪摆件,你们找出来给三殿下送过去。”
赵恒逸怔愣一下,反问道:“只送只金猪是不是不太好?”
他心里补充道,光送只金猪感觉好俗气。
燕景瑜听完若有所思,片刻寂静后,出声道:“那就拿那个镶了玉石的金盒装了一起送过去。”
赵恒逸心想,这金猪再用金盒装了,简直俗了又俗,不过还是立马应下,跑去库房找东西去了。
赵恒逸到三皇子府上的时候,东方既白正在指点东方启玉的剑术。
收到门房通报,东方既白对自家弟弟说了声:“你继续,我去去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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