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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筝沉吟片刻,将王广进的功绩搬了出来:“卫大人有所不知,周边府县明年能种得高产水稻,其中少不了王公子的功绩。”
“哦?”卫阙果然好奇起来,看向王广进问道:“不知这位公子做了何等好事?”
一介商户,能做何事惠及周边府县?他实在想不出来。
沈筝露出一抹笑意,将王广进上交粮种一事悉数道出,把卫阙听得咋舌不已。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惊到了,不禁在脑中想到,那般多高产粮种,若是拿来售卖,该是多少银子?真没想到这位年轻商人,能有如此心气。
卫阙站起身来,真心实意地赞道:“王公子堪称少年英雄。沈大人您这同安县,果真能人辈出。”
“哪里哪里。”沈筝笑眯眯的,看似在叮嘱自己人:“王公子,路上可别给卫大人添麻烦。”
王广进顺势上前,恭敬道:“小人不会给卫大人添麻烦的,还望大人能多指点小人一二,小人感激不尽。”
卫阙看着眼前这位“商会会长”,哪能不懂沈筝之意。
“沈大人放心,本官将你的人全须全尾的带出去,自是会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晨曦穿过树叶洒了下来,照得沈筝眯起了眼睛。
“如此,下官便多谢卫大人了。若他有何做得不对之处,您也不必顾着下官和伯爷的面子,该骂骂、该教育教育。”
沈筝此话看似让卫阙多多教育王广进,实际在暗示他,王广进是她同安县之人,犯错骂得,但打不得。
卫阙低笑一声,无奈道:“沈大人放心。既如此,那本官便出发了,码头勘测之人不日便会过来,沈大人记得派人接洽。”
他敢打沈筝的人?
呵——别说沈筝了,永宁伯和陛下第一个当属不愿意!
卫阙带着王广进走后,沈筝立刻寻到余时章,带上石灰石和煅烧后的生石灰粉去了同安医馆。
李时源早已准备好行李,频频望向医馆门口。
“伯爷、沈大人!”他看到沈筝二人后立即起身。
看着他眼下一片青黑,沈筝关切问道:“李大夫昨夜未歇息好?”
李时源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慈悲与无奈,“医者父母心。您将那事告予老夫,老夫哪里还睡得着。老夫一晚都在翻看医书,就怕漏了哪个疫病。”
沈筝在心中叹了口气。
有人视他人的生命如蝼蚁,也有人将他人的性命视作珍宝。
她安慰道李时源:“你放心,此次有你前去,东部自会无虞。”
李时源做不到像她这般乐观。他垂着眸,沉默片刻后叫来了冯千枝,嘱咐道:
“为师走后,你看好医馆。要是有人来看病,若无十足的把握,不要胡乱尝试,莫搞坏了咱们的招牌。”
冯千枝还对此次的事情一知半解,只当沈筝派李时源出去给人治病,不过这个病......好像是疫病。
疫病会死很多人的,师傅他......
她压下心中不安,扯出一抹笑后抬头道:“师傅您放心,若是千枝治不了的,便让他们去隔壁县看看,等您回来再说。”
她顿了顿,似是想得到某种承诺般开口问道:“师傅,您......何时能回来?待您回来,千枝去路口接您。”
认真说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与李时源长时间分别。
且还是一种特殊的分别。
说到底,她心中还是害怕的,因为在不久前,师傅还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害怕失去。
李时源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拍了拍她肩膀,“具体日子说不准,事情解决了为师就回来,在这期间,要听沈大人的话。”
“哦......”冯千枝没有得到准确的时间,有些失落,“千枝会听话的。”
此时天色已大亮,门口传来了马儿的响鼻声,李时源背起早已准备好的医箱与行囊,迈步走向门外,他的步伐沉重而又 坚定。
余时章安排二人三马已在门口等候多时,他们接过李时源的行囊与药箱后翻身上马。
李时源拉了拉缰绳,提气上马,动作一气呵成。
看着他上马和骑马的姿势都算得上熟练,沈筝不由得松了口气。
李时源拉着缰绳,垂下眼沉声道:“伯爷,沈大人,老夫......去了。”
沈筝分明感觉自己有许多话想说,但话到嘴边又觉得都没有说的必要。
她想说的,李时源都懂。
到最后时,她也只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一路注意安全,见到余公子后,记得派个人传信回来。”
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沈筝看着三匹马儿越跑越远,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往前追了几步,大喊道:
“口罩!”她怕李时源听不到,加大了音量:“本官给你说的口罩,莫要忘了!”
“老夫省得!大人放心!”李时源的喊声从前面传了回来。
沈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开始起雾,眼角逐渐湿润。
希望一切顺利,她在心中祈祷。
......
泉阳县,方家。
奴仆小厮们站在厅堂门口,头颅低埋紧盯脚尖,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为父不同意!方文修,你之前再怎么折腾都可以,但做人,不能忘本!”
方衡远坐在厅中主位怒目而视。他胸口快速起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双手微微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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