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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看向崔恒,眼中明暗不定,“崔执事,如今你为朝廷掣肘,自身难保,又何必去蹚浑水。”
崔恒是下派到天珑的,明升暗降,如今傅山岚正得新君信任,事事顺他,将忠诚良将通通下放地方,或者逮着错处,直接抹杀,这芷国,早就不是新君说了算。
崔恒是个性子烈的,绝无可能为傅山岚所用,两人谈不拢,便被一句话发配到了段海的地儿。
明知段海素来与他不和,让他去做獠牙,与段海相争,到时候两败俱伤,国师坐收渔翁之利。
崔恒端起茶水喝了一口,“若是不拼上一拼,便叫人搓圆揉扁,芷国虽看似金玉其外,实则败絮其中,只要让人寻着机会,便会轻易倾覆。”
东方彻负手,“如今四大家死的死,散的散,内斗不止,倒叫外人登堂入室,做了操控的手。”
崔恒眼神落在傅玄和李遂身上,“如今案子已结,还了你们清白,走吧。”
东方彻扶手握拳,“二位少侠,今日之恩,来日我东方彻再报。”
两人拜别崔恒和东方彻,出了判事府,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天珑城的街道人都变少了好多。
这里有宵禁,若是大晚上瞎晃悠,也是惹麻烦,傅玄拉住李遂手,荷包交到李遂手上,“今日爷请客,带你去吃顿好饭。”
在芷国,驿馆晚上若是开门迎客,便会在门口放上一盏明亮的灯笼,好为客人指明方向。
两人推门而入,这驿馆里头倒是喧嚣热闹,各地来此贸易,采买的商人,行脚帮的,镖局的,卖艺的,甚至还有官吏。
大家此时脱去身份,只是驿馆的落脚客,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落魄。
小二见有人推门进来,见是两位光风霁月少年郎,连忙迎了上去,“两位郎君,打尖还是住店?”
“一并了,准备两间房。”
李遂从荷包中掏出一锭碎银,小二见着这出手阔绰的郎君,立马领他们去了靠里的位置,俗称雅座。
傅玄挨着李遂了下来,李遂又让开,坐在了对面,离他远点,气儿都要顺许多。
“神棍就是赚得多,荷包里铜板都没个。”唇齿相讥,将荷包丢给了傅玄。
“那可不,我身家性命都给你了,你可得持家有道,做个贤良淑德的妻。”傅玄倒了一杯酒,推给李遂。
“呵……”李遂接过酒一饮而尽,他是惯会恶心人。
驿馆嘈杂,倒是突然安静了下来。
“各位,今日驿馆有个赌局,掌柜拿出他珍藏已久的美酒,名曰望春山,喝上一口,醉做酒仙,各位可想不想赌一把?”
一下子就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李遂夹着菜,竖起耳朵听。
“这赌局也简单,作诗一首,呼声最高者,得望春山一壶!”
“这个好呀,既比试了文采,又能得一壶酒。”
“比就比!我要来!”
“我也要来!”
此时会试临近,驿馆之内有不少要前往上京会试的考生,这下更是激起一群人的好胜心,那望春山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喝上一口能做酒仙。
一身青衫的年轻男子第一个站了起来,“我欲与天比高低,仙登楼台我登榜,纵有豪情踌躇志,还需伯乐一弦琴。”
“好!”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这大堂内更是热闹非凡。
“我来!”又有一破落打扮的商人站了起来。
“燕雀东南飞,枯树娇春芽,佳人柳下坐,桃林落霞飞。”
“妙啊,真是妙得很。”
“不错。”
……
一时间将这赌局推向高潮。
傅玄身子前倾,狡黠笑似只狼崽子,“爷替你赢了这望春山如何?”
“爷,你肚子里二两墨,就别去丢人现眼了。”李遂夹着菜,嚼着嘴。
傅玄站起身来,“月薄霜天,寒风渡,不归人,万山载雪来世渡。寒霜引梅,执手看,灯下魂。”
“离愁别绪,恣意洒脱,真是妙极,果然如今人才辈出。”
书生疑惑地挠头,“可就是少了一句,这样不太工整。”
“可惜了,有人能补上一句就好了。”
此时一个醉了酒的人,滚了几圈,到了李遂他们这桌。
小二上前去扶,他甩开手,摇来晃去开口道,“你这少了一句,我给你补上。”
“摘叶飞花自逍遥。”
“妙啊,这逍遥二字!”
“妙啊妙啊!”
“这次的彩头,看来是要被这二位郎君得了!”
“心服口服,五体投地。”第一位站起的青衫书生连连赞叹。
那小二将彩头送到李遂他们这桌,“恭喜三位郎君,此酒就送给你们了。”
这醉酒之人,看似醉得厉害,可这酒一上桌,便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毫不见外,看着约摸三十来岁,一身朱褐色交领短打,粗麻布衣布鞋,宽肩窄腰,身材高阔,看着有些像行伍出身。细看此人面容,很是普通,非得要说一个优点,就是没入人群中,一时半会记不起这人容貌,既没有丑得离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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