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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山岚剑回鞘中,捡起那颗滚落人头,脱下身上缟素,露出其中青衫,将人头很是随便地裹了起来,恭敬朝着段海递上。
“段都护,请笑纳。”
段海突觉眼睛跳得厉害,这个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杀伐果断,看来自己小看了他。
段海并不接过麻布包裹着的人头,而是轻踢一脚马肚,随着大军离开了此处。
她躲在府门后,虽未知全貌,但寥寥几句话,阿秋替她死了,靠着这颗人头傅山岚坐稳了位置。
咬紧了唇,纵使再惊惧,她也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傅山岚拎着那颗人头手松脱,那颗头就稳稳当当立在地上,他声音很轻,似呢喃,“裴将军,多谢了。”
转头便进了城主府,月文澜躲在门后,紧张到心跳都快停了。
他低下头,门后素履暴露无遗,自觉好笑,“出来吧,你觉得躲这里有用?”
她不敢动,屏住呼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短暂逃避这个现实。
她后悔极了,在那个雪天,给了他长出獠牙的机会。
傅山岚轻而易举将她从门后拽了出来,禁锢住她的肩,被迫与他四目相对,“阿月,等会若是有人盘问,你就说是我的婢女,记住,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她点了点头,他松开了她,“身不葬乡,还需我去将棺盖合上,才算完成丧葬,请国师大人体谅。”
傅山岚露出一抹苦笑,她方才都听到了。
她跨进灵堂,捡起落地的刀,将手伸进棺椁,撩开血衣覆盖的环阵钟。
环阵钟是观月至宝,开启阵法可让此城在一个时间内循环往复,永困于此。
尸怪已经席卷全城,她作为一城之主,不能坐视不理,一逃了之。
开启此阵法,需以身祭钟,她已经做好了赴死准备,为了观月城,更为了万千人。
她划破手腕,血流如注,环阵钟触到她的血忽而亮起淡淡金光,直破云天。
傅山岚仰起头,阵法浮于上空,笼罩整个观月城,瞬间天黑了下来,阵法隐匿于黑夜,血月高悬半空。
“阿月!”
傅山岚近乎怒吼,声音回荡,风吹起满院白幡,他相望灵堂,却再无一人与他对望。
他忽然打了个哆嗦,不知是冷还是被傅山岚那个眼神吓到,那般绝望哀伤,与现在的国师大人全然不同。
傅玄手中凝聚一抹寒芒,“快停下!你这样做迟早被恶诅反噬自身!”
黑棘从傅山岚手臂爬向指尖,似活物缠身,令他面容扭曲,他咬紧了牙,手中灵力与恶诅相抗。
“人死不能复生,傅山岚,你损耗自身也是徒劳!”
傅玄手搭上玉寒棺,傅山岚一道黑气打来,怒吼道:“滚!”
他挡在傅玄面前,将黑气尽数吸纳。
“你就算耗尽心力再让她转活一次,她不过再恨你一遍。”他的声音透着冷,似寒霜雪天,威压落下。
傅山岚抬眼,语气轻蔑,“李问道,装够了?”
李遂手抚上脖子,伸了个懒腰,“那不得多亏国师大人百般苦心,又是乞儿拦车,又是宴国旧曲,不想记起都难。”
再近几步,手抚上玉寒棺,恶诅从傅山岚手臂爬出,尽数入了李遂手心,恶诅在他身上倒是要乖顺许多,化作掌心一颗黑痣。
李遂眼神落在阿月脸上,“只不过,记起过往的,不只我一个。”
“你!”傅山岚收了功法,怒意爬上他眼角。
“你当真以为恶诅上身你能受得住?你们沈家祖上也没你这样的痴种啊。”
李遂不禁叹了口气,自月文澜以身祭钟开始,傅山岚就布了个天大的局,连他也入局做了棋子。
那个改写的传送阵,就是给他留的,自他传送到了观月城,环阵钟便发生了些许变化,月文澜与器灵分离,才得以重新现身。
傅山岚自认为天衣无缝,以他的契机毁了环阵钟,让月文澜离开观月城,结果他低估了她的决心,为了她的城,她还可以再死一次。
而后他找到月文澜尸身,入诡道为其铸琉璃心,又寻玉寒棺,赶在三年之期时复活了月文澜。
行此阵法转生之人,会忘前尘,逆生长,而后在岁月里,死于太过年轻。
李遂掏出玉竹笔,在玉寒棺上画下阵法,“偷来的七年,当是够了,再多就显得畜生了。”
傅山岚拦在面前,手紧紧压在棺盖上,那只断指显得尤其显眼,“李问道,你不过是偷我沈家命师符的贼,有什么资格评头论足!”
李遂不由得笑出了声,他淬炼千年道心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易主。
“沈家小儿,你再把棺材板压这么紧,我可就不客气了。”
两人在玉寒棺上较劲,棺盖出现裂痕,而后迅速扩大。
“你们两个再这样下去,阿月姑娘连个尸首都留不下。”傅玄手抚上李遂肩膀,示意他停下。
傅山岚收了手,而后颓废跌坐下去,头埋进膝盖,肩膀颤动得厉害。
李遂手伸进玉寒棺,指尖轻点阿月姑娘眉心,忽而周遭景物变得模糊,时光倒转如流。
月文澜躺在玉寒棺中,睫毛轻颤,而后睁开了眼,她眼中尽是清澈如雪,好奇地打量着四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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