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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人来车往,大家都忙碌得很,码头船工还有苦力推着大大小小的推车,上面堆满了货物,
一个个晒得黝黑的船工赤膊从船上扛着一袋袋货物下来,他们精壮的身上流淌着汗水,船上的监工或者管事衣着得体的在一边吆喝指挥着他们。
江面上,船只往来穿梭,各式挂了船只主人的徽旗随风飘扬,
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渡口,江风轻轻拂过,带来淡淡的腥味,有的是渔货的味道,有的是淤泥的味道,
太阳刚刚升起,新的一天才开始,有的船只已经整装待发,随时准备迎风启航了。
宋老二一家问了人,找到了载人的船只,这是一条普通的江船,大概能坐三四十人,船舱里面四面一长排的座位围成一个口字,
买了坐票的人就可以坐着,买了站票的人只能在中间的口子站着,中间可是没有扶手什么的,要是遇上风浪,只能自己看着办。
宋老二一家都买了坐票,然后大家腿上或多或少都放了点东西,都是帮大家带的礼物,
总不好放到地上去,而且等下人一多,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浑水摸鱼给拿走了,四娘两个坐在宋老二和宋二嫂中间,宋三娘坐在宋二嫂旁边,
这时候的人贩子是很猖獗的,因为没有监控,而且管控得不到位,孩子被拐,随便带到另一个地方,转手一卖就是十几二十两,利益动人心,所以拐卖儿童妇女屡禁不止,
男孩子卖给那些生不出孩子的人传宗接代,女孩子能卖的地方就多了,卖去做丫鬟算是最好的下场了,
卖去给人做童养媳,从小干活,吃得最少,干得最多,刚刚成年就要生孩子,然后伺候一家大小,
有姿色好的就卖到青楼或者那些有特殊癖好的变态手里。
所以宋老二一家对四娘两个是看得很紧的,一开始两夫妻是没看得那么紧,因为是农村孩子,都是放养长大的,
但是被宋三娘耳提面命多了,夫妻俩就很重视了,四娘两个也知道在外面要时刻跟紧大人不能乱跑。
船舱里陆续的来人了,船舱里渐渐拥挤起来,里面的味道也开始混杂了,宋三娘有点受不了这味道,于是使劲把头扭向窗外,
这种船的好处是四面都是窗户,是那种用木撑支起来的,要是大风大浪就可以把木撑拿下把窗户关掉,
外面的船工看到人上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拿起铜锣敲了起来,锵锵的几声,舵手听到就开船了。
这时候一个大娘带着应该是她的孙子在人群里到处乱挤,引得大家怨言四起,她也不在意,忽然她看到四娘她们两个,眼前一亮,赶紧抓着她孙子的手挤开人群来到四娘她们面前,
四娘两个从来没有坐过船,正学着宋三娘那样看向窗外的大江,她们俩个子小,扭身方便,
于是两个人都把腿上的东西放到了宋老二夫妻那里,两个人趴在窗边边欣赏着江景边叽叽喳喳的聊着天,
那个大娘伸手要摸四娘,被早就警惕的宋二嫂挡下了,“你想干嘛?”宋二嫂不悦的问道,
“嘿嘿,这两个丫头片子的是你的孩子吗?你看她们两个坐了两个位置。”
然后她的视线又看向宋老二,见宋老二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讪讪一笑,又接着说,
“这个是你男人吧,你们两个把孩子抱到腿上坐着,把这两个位置让我们坐呗。”
宋三娘本来还以为她是人贩子呢,谁知道她竟然是个道德绑架想要人座位的,
她那堂而皇之的语气把她都逗笑了,她的声音引来了大娘的注意,大娘用她那双浑浊的眼睛瞪了一眼宋三娘,
四娘两个早就在听到动静就坐正了身子,她们有点无措的看看那个大娘,又看向宋二嫂和宋三娘,
都不用送宋三娘说什么,宋二嫂摸摸四娘和五娘的头“没事,你们乖乖坐着,娘给了钱的,你们就安心坐着,谁也不能抢走你们的座位。”
从府城到县城是顺水,坐票是七文一位,站票是三文一位,大概半个时辰就到了。
看到宋二嫂不搭理自己还说出这话,那个大娘眼睛一瞪,下垂的薄唇就不干不净的骂了起来,
“两个死丫头片子,还当宝贝一样供着,长大了不也是别人家的赔钱货,真的是赔钱货生出赔钱货,
娶了你真是家门不幸,就该让你这个小娼妇吃吃苦,败家玩意。”她喋喋不休的骂着,好像宋二嫂花了她家的钱一样,
她身后的小男孩不耐烦了,在她后面用拳头用力的捶打她的后背,甚至能听到咚咚声,
边打还边骂她“都怪你这个老东西,为了省几文钱,让我没得坐,你想累死我是不是,老东西,老东西,老东西。”
他后面说一句老东西就梆梆的给那大娘几拳,虽然他人小力气不大,但是大娘已经头发花白,看起来身子也不太好,被这样打面上的表情也有点痛楚,
她也不骂了,转身开始哄那个小男孩,
“乖儿子啊,都是娘不好,你骂娘骂得对,你等着,等我去找了你姐姐,问她要了钱,回来就给你买坐票,让你开开心心的坐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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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那小男孩才满意的笑了,周围的人都厌恶的看着这两人,大家都以为这两人是祖孙俩,没想到是母子俩,做她的女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坐在宋三娘旁边的一个胖胖的大婶拉着宋三娘说话“哎,你们一家人可真是好脾气啊,这样都不生气。”她是在宋老二一家后面买的票,所以知道她们是一家人,
“婶子,我们遇上狗乱吠,总不能也跟着吠吧。”宋三娘恶心那个大娘开口闭口赔钱货,所以说话也难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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