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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我家中那些被玉女所骗的兄长姊妹们,都承认他们看错了玉女。玉女是心机深沉之人,他们被哄骗许久,到我父亲被玉女所害,他们才醒悟过来。我早劝过他们,他们却不听,非要出了事才……总之,公子三思。”
薄宁挑一两件事,将玉女曾经的行径展示给范翕看。范翕的脸色越来越青。他却不走,仍和颜悦色地询问,非要将更详细的事情问出。
在墙外偷听的玉纤阿脸色也是越来越白——
她知道范翕明白她不是他以为的善良单纯的女郎,但是范翕听薄宁说她那样坏过,他心里该如何想?他知道是一回事,他了解了全部过程又是另一回事。谁会喜欢自己的枕边人居心叵测,永在不知算计着什么呢?
玉纤阿扶着墙的手微微发抖,她闭了目,身子也微微发抖。她心中浮起一丝丝绝望,兀自恼恨命运对她的不公——
若是以往范翕知道也罢了。
现今范翕已喜爱上她,却知她那般的过往。他的满腔热血被冰水一浇,因此与她生了龃龉,不再喜爱她了怎么办?她弄丢了吴王女的身份,现在没有找到更好的身份前,又失了范翕的喜爱……她的处境何其糟糕。
为何上天总是如此待她?
每每她向上走一步,总有无数个意外发生,将她拉回悬崖底。
她其实从未害过别人,从未主动伤过他人。她待人一直脾气很好,不和人生气,不与人发生口角,她还会经常帮助他人。她确实会给人挖坑,但往往无伤大雅,不至于毁了一个人。不管她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她确实不会主动欺辱世人。
然世人不在乎这些,世人总是天生惧怕心机深沉的女人。好似只要她不够单纯天真,她便是居心叵测,总会害他们。世间男子,总是不喜欢女郎太过心机。世间女子,更不喜欢同伴的有心机。
好似只有天真善良的女郎才会赢得爱和赞美,心机深沉的女郎什么也不会得到,只能嫉妒那些得天独厚的人。心机深沉的人总是扮演着坏人一角,不光嫉妒,还会加害……为何世人偏见如此之深?
是否心机深沉就该永堕地狱,不够善良便是人性污点?
一墙之隔,玉纤阿听到范翕低声:“别说了,我知道了。”
她听出他的声音隐隐压着,已是出离愤怒。玉佩相撞,她听到屋内郎君撩袍而起的声音。
玉纤阿浑身轻飘飘,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靠着墙面,心中一阵阵恍惚。因她知道范翕本性何其狭隘,脾气多坏。他的好脾气是装出来的,他知道了她这么不好,大概又会来质问她,与她吵,与她分开……玉纤阿茫然地立着,她咬下内唇,勉强让自己不要那么悲观,自己该想想如何向范翕解释。
如何向范翕证明自己也没有那么坏。
玉纤阿靠着门,听到门刺啦推开的声音。她看到范翕站在门口,面色铁青。玉纤阿迟疑着,正想走出去向他行礼,却见范翕平日武功那么高,此时他大约是气得厉害,竟没有发现玉纤阿在偷听。
他站在屋舍门口,明明一偏头就能看到墙边站着的玉纤阿。但是范翕没有侧头看。他沉着脸,长身立了一会儿。玉纤阿迟疑着是否该乖乖走出向他问好时,见范翕蓦地回身,重新进了屋。
范翕厉声:“薄宁——”
薄宁以为范翕走了,正要将棋盘收了,哪里想到范翕去而复返。不光去而复返,且怒气冲冲。薄宁微懵,他第一次见范翕竟是有脾气的。方才不还很和气地与他说话么?薄宁没想通,范翕已大步迈来,一把揪住他衣领,黑沉沉如冰玉的眼眸锐利,紧盯着他。
范翕手扣住他衣领,将薄宁从榻上拽起,薄宁呼吸都滞了一下。
范翕冷声:“你说玉儿心机深,谁碰上她谁倒霉。关你何事?关你何事?!”
“就你们薄家对玉纤阿做的事,难道指望她好好回报你们?她被你们弄成奴隶,你们一家丧心病狂,父子之间争一个小女孩儿……她才多大?!她现在才十六,她当时才多大?!你们心思如此龌龊,反怪她太有心机?她若没有心机,早被你们啃得渣都不剩!”
“你不知道她是不是杀了你父亲,就算是她杀的,我看也活该!谁知道你父亲做了什么事逼迫她,她若真那么喜欢杀人,怎么不把你们一家子全灭?你们还追她!捉拿她!你们玩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不反省自己无能,反怪我的玉儿太聪明?”
“她有没有心机,关你们什么事?关你们什么事?你们不动心思,不想欺辱她,她是什么样的人和你们有何关系?”
“尽是豺狼之辈,反倒觉得自己一派无辜。将罪怪到年少女孩儿头上。不觉得恶心么?不觉得可笑么?”
“若我是她,你们一家子,谁也别想活……若我是她,你们薄家早该死尽了。还想捉她回去问罪?还警告我要提防她?女郎有心机才能在你们中生存,她有何错?她必须柔弱善良么?真要介意的人也该是她未来夫君,和你们有何关系?”
“上天让玉儿活下来,自然是爱我的玉儿。我的玉儿不比其他人差!你们谁也不许诋毁她,谁也无权诋毁她!”
薄宁被范翕掐住咽喉,脸色一点点涨紫。他一个文人,比不上范翕手劲之狠之大。薄宁呼吸不畅,徒徒艰难喘气,不妨范翕掐他脖颈的手越收越紧。范翕俯身,厉声斥他。薄宁大脑空白,都听不到范翕在说什么,只满心惊恐,觉得公子翕分外可怕——
竟是活活要掐死他的架势!
范翕面色狰狞阴狠,薄宁前所未有的恐惧,猛力挣扎。
范翕道:“我先前不知道这事,还妄图与你合作。我真是疯了,我怎么可能与你们合作?!你们都该死!越国等着灭国吧!我纵是将兵马全都耗死在越国,纵是为吴国做了嫁衣,纵是在楚国面前无一击之力,我也绝不撤兵!绝不和你合作!”
薄宁剧烈地喘着气,他面前已阵阵发黑,他觉得颈间骨血在一寸寸被捏断。看上去文弱秀美的公子翕,神情扭曲病态,手劲竟这么大……
门外成渝声音不悦传来:“玉女,你在偷听公子说话?”
范翕一愣,手松开,薄宁跌坐下去。薄宁捡回一条命,捂住自己的喉咙趴在地上狂咳嗽。范翕立刻转身踏出屋门,他看到玉纤阿站在廊庑下墙边,因成渝的开腔而退后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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