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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我将终身难忘,在相思湖畔上,有着我们的欢笑、有着我们的高歌、我们的私奔和我们如今的痛苦。
江敏抱着这把白色的吉他,站在石墩上,背对着江,任由江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凌乱,任由脸上的泪水滴落在琴弦上,她低头看着我,她好像还有很多话要说,却被情绪牵动着,呜咽不清......
我仰头看着江敏,我很想为她做出些什么,想说些安慰的话,可这一步我们终究是要面对的,我不可能放弃何柔清,我也亏欠于江敏,但爱情本身就是自私没有道义的,不是谁陪着谁,谁认识谁的时间长短而选择谁。
随着沉浸的项链,曾经的我们,最终落了个‘开始新生活’而就此落幕了。
我的视线早已经被眼中的泪水模糊,看不清江敏何时从石墩上下来,走到了我的面前,对我说道:“这是我们的告别,程枫,明天就不要来来送我了,好吗?”
我没办法用言语来回应江敏,用噙着泪的双眼,望着江敏,最后点点头......
......
第二天的午间,我履行着对江敏的承诺,没有同许琳去送她,而是坐在湖畔的石墩上,静静看着被风吹过的江面,荡起层层涟漪。
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江底冒出,我看着江面,内心期待着,不切实际的想法却不愿意否定自己,最后升起的几个气泡,只是将江面翻起一点点波动,被又恢复最初的平静。
失落的情绪,填积在心中,我摸索着口袋,从口袋中找到昨天夜间买的一包软白沙,抽出其中一支,给自己点燃,烟劲很大,也可能是我心不在焉,被烟呛了一次,轻轻的咳嗽着......
在烟雾中,我想起了有关于和江敏的经历,她对我真的太好了,她见过我最低迷、最消沉的时刻,却依旧陪在我的身旁,温柔相待......
我不愿再回想了,稍稍抬起头,将口中的浊烟缓缓呼出在半空中,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烟雾,让我联想到江敏,此时此刻,她应该已经搭往飞回上海的航班了。
这短暂的相聚,却让两个人如此痛苦......
最后我将烟蒂抛进江里,它比项链还要轻,漂浮在江面上,就连涟漪都没有点触泛起,我的视线再一次停在昨晚项链丢掉的大致方位,期望它可以像这根烟蒂一样浮起......
许琳的电话打了过来,我点开接听,我本以为许琳会对我破口大骂,可是电话的那一头传来平静的声音:“程枫,敏姐已经搭上飞机离开了。”
“嗯......我知道了。”
“昨晚敏姐在床上哭了很久,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
我听着许琳的话,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内心还是会感到难受,我找不到可以安慰她的话语,更没有资格去关心担忧江敏的情况,无言的痛苦化成一股矛盾的情绪,在我的心间,我的默然让许琳没有再追问已然明了的问题。
突然间,沉默片刻的电话再一次传来了声音:“程枫,晚上来店里喝点吧......”
“好......”
......
挂断电话,刚刚的内容正在一点点吞噬我的意识,我的灵魂紧跟着心脏的悸动而抽离般难受。风已经停了,我看着江面,没有了任何波动,看不到涟漪,静得不像话,我看不了这样的场景,因为我的内心已经乱成一团,我期待这江也可以一样,陪着我混乱,至少可以让我觉得有人陪伴着自己,分担我的混乱思绪,可以让我舒服些......
这个午间,我都待在相思湖畔,我不清楚是什么情绪将我留在这里不愿离开,看着周围的环境,总能够想起记忆中有关于江敏的点点滴滴。
这里也不止我一个人,对岸上有年长的中年大叔,悠哉钓着鱼,身后的过道也不清楚走过了多少人,让我印象深刻的便是傍晚时分,一个年纪相仿的男人,提着一件啤酒,站在我的身旁,请求我散支烟,我将软白沙递给他,接过抽出塞入点火,这些动作只花了几秒钟,连贯完成。作为回报,他坐在另一个石墩上,拆开保塑层,递给我一瓶啤酒。
我接过,我真的很需要,用拇指的指甲撬起撕开易拉环,他叼在烟,也撕开一罐,置在我们中间,说着方言,我没有听懂,但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不难猜测出他是要和我碰杯的意思。
我和这位男人碰了碰,随即仰头喝了起来,我们的动作都十分的利落,灌了几大口后,擦了擦嘴角的啤酒。这个男人灌得比我还要猛烈,几乎一口气将啤酒喝完,洒脱过后又深吸几口烟,他的表情十分的淡然,但是眼角的倦意和紧缩的眉间,都表明他也是来江边疏散愁绪的。
他的烟很快便抽完了,我将烟盒再一次掏出,他接过之后,重复先前的动作,因为坐位的问题,这一次他是用左手接的烟,我在余光间看见了系在他左手腕处的编织红绳,没有任何挂饰,极简风的红绳并不张扬,却被他藏在衣袖下。看着他粗犷的身材,这红绳的应该是别人赠予的吧,我的思绪也从刚刚的事情中脱离出来......
我们两个孤寂的男人,各怀着自己的心事,将自己的愁绪给予这些流经咽喉的酒,消散的烟中......
我们并没有问及彼此的心事,也不知互相的姓名,只是以男人的方式,给彼此递着烟酒,坐在各自的石墩上,注视着面前的江流。
已经暗沉下来的天,催促着我先行离开,离开前,我将已经所剩无几的软白沙留给了还坐在原处的他。他苦涩的笑了笑,没有道谢,从我的手中接过,和我对视的那一刻,眉间多出一抹惊喜。
赶往地铁的路上,我思索着刚刚的情景,在内心嘀咕着:“在这相思湖畔中,留着的可能不止一条项链......”
......
花了将近20分钟,我才从相思湖畔赶到店里,店门外早早便摆上了下班的字样,店里的灯光还是像往常一样温馨的明亮,我推开门走进去,却看见坐在照片墙最近位置上的许琳已经独自喝了起来。
她看见了我,没有言语,只是拿出一瓶啤酒,帮我打开,放在她的对面,我坐了下来,自己的视线,一直盯着挂在照片墙旁的那把白色吉他。
我自然清楚,这把目睹分别的吉他,让我久久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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