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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怎么到了这里,一样的不知被谁救下,也不知该往何处去讨生活。”
想到忙了月余也无所进展之事,她放下酒道:“你这里的消息通路如何?”顿了顿,又跟了句:“可知道长安城这几个月都发生了什么么?”
对面还未答话,脸色突然一变。
谢从安心中一沉。还未来得及思考,见笙歌看着自己,模样的确有些古怪。
“怎么了?”印象里总是那样热辣鲜活的人,这一句话却问的平淡无奇。
她隐隐觉察什么,心内的迫切渐渐缩回原处,也淡淡一笑掩了过去:“没什么。不过是想知道我这谢家罪女的身份还用不用得。此次的假酒已昭示了夏季酒坊的后路艰辛,若我真能帮上些忙,也算报恩,只怕这生意再稳妥些,就有更多人要来找麻烦了。我在想,如何能借力处置,好让这两人受得搓磨少些。”
“谁能想到,当年那位名满长安的谢跋扈竟有菩萨心肠。”笙歌的唇边生出三分冷笑,仰头饮下一杯,利索的动作里似乎带着怒气。
听懂她话里的讽刺,谢从安也不生气,只是笑的多了几分自嘲与苦涩,“这话听着倒有几分我已是昨日传说的意思了。”
“不是传说。”笙歌乜来一眼,攥着酒杯久久未动,面有难言之色,“……同我一样,你已不在人世了。”
突闻自己的死讯,谢从安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干笑两声道:“这被死亡的经历也不是世上常有,怎么咱们两个却能轮流趟过一遭。有趣。”
她接连喝酒,不再说话,眼神却逐渐迷离,明显是有些醉了。
……她早该觉察到的,谢家事从来都是长安城的新闻角色,就算是天气不好,消息闭塞,又怎会问来问去都听不到半分……
眼见这位侯府千金不复从前的快意恩仇,笙歌心里何止难过,却也终是无可奈何。
“人生无常,且行且过。”她说着狠下心道:“还有,那个郑公子,要娶妻了。”
*
倒春寒的天气,早上还冷的人发怵,入了夜,反而莫名的热起来。
夏松跑了三条街,气喘吁吁的抹了把头上的汗。
找到谢从安时,她正孤零零的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中央,如同一只迷了路的夜鬼,仰头望着天,不知在看什么。
四下黑的没有任何光亮,只有高悬之处的明月一轮,偶尔还被乌云遮掩起来。若不是那角度恰当,他恐怕也会错过了。
夏松上前唤了半晌,谢从安就是仰着头,也不回应。小子急的无处下手,只能似早上那般,扯着袖子围着她转起来,“姐姐,林姐姐,咱们回家去吧。”
总算有了反应。那双清亮好看的杏眼红的兔子一般,只不说话。
“林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夏松更慌了,小心问道:“是有人欺负了你吗?”
“没有。”
夏松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可这嗓音发颤,明显主人不是很好。
“咱们回家好不好?”他的话里全是请求,等了半晌却还是等不到回应。
谢从安的脑海里不住回响:
“谢家罪女逃离途中被俘,病重难医,就地掩埋。不许族人祭祀,不许撰刻立碑。”
“郑如之拜入东宫,春风得意,连胜数级,现任职龙渊阁,不日将迎娶户部尚书苏雱之女苏倾北。”
……
“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她喃喃自语着,还不忘记笑,吓得夏松一身冷汗,不论对方如何劝说,脚下都不肯挪动一寸。终于到了自家的巷子口,忽然又站住道:“松儿,我想出去走走。”
夏松擦了把汗,绕着将她又仔细看了一回。
这人显然木呆呆的。
“也不知是醉酒还是碰着了脑袋。”
正巧夏兰听见动静迎了出来,被这不着调的话气得飞出一脚。夏松哎呦一声跳开老远,脚下一崴,差点扑倒。
“……少在那里胡说八道,快去备些热水,我带她回房。”夏兰扶着木头人似的谢从安走了几步,见她这样不听劝,有些急了。
夏松将热水备好了回来,见两人离着大门还有几步,姐姐脸色也不好,忙上前帮忙扶着,将心里话一股脑说了出来:“我就觉得那个笙歌有些古怪,不似林姐姐见到她那么开心。姐你可要劝着她,莫让林姐姐被人给欺负了。”
笙歌两个字似是唤醒了谢从安的神志。她看了看左右拉着自己的人,寻到了说话的对象:“兰姐姐,我想出去走走。”
“好,你想去哪,姐姐陪你一起去。”夏兰不以为意,只是哄着她,拉着人往家里挪。
“我想自己去。日子不长,到了给你写信,不用记挂我安危。”
夏兰见她不似往日的机灵模样,话又说得异常清楚,一下子真的担忧起来,只怕她是磕碰到了哪里,便让夏松连夜去请了大夫来,直等着确认了没事才算作罢。
一路折腾下来已经到了早晨,一家人这才勉强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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