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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只着中衣躺在床上,一手抚着湿漉漉的头发,想着方才牌坊嬷嬷说的那些话,既感慨又无奈。
这些国国家家的发展历史,似乎永远都逃不开那个轮回。
世族称王,功高盖主者死;连年征战,国库空虚,便对重臣们抄家充数。谢家倒霉也是真的,皇帝要打仗,他们上;家族口碑太好了,招皇帝嫌;国库没钱了,心思就自然又要到动回到他们身上。怪不得爷爷那么早就将家主的位子给了她一个小屁孩儿,试问若想要一个百年大族加速败落,又不惹人怀疑,还能有什么法子比这还好用的?
先将族人放任,然后趁着部分的堕落行为将精英收入暗处,接着壮大三阁为皇帝的抄家作足准备,内里又放任他们互相打起来,趁着内耗之乱将部分钱财转移。从外头看来,谢家是萧条败落,无可救药,内里却明明白白算尽了人心。
爷爷可真是雷厉风行又心思细腻,难怪当时连年征战捷报频传,三场远征都进展顺利,果然是个难得的将帅之才。
谢从安翻来覆去,又是叹气,又是咂舌,冷不防一缕头发挂在了指间,扯得自己呲牙咧嘴。
“主子还醒着吗?”
门外忽然响起沁蕊的问候,她即刻从床上弹了起来,“进来。”
沁蕊推门进来放下灯笼,将茶水搁在桌上又回头望了一眼,跟着笑着转去妆台取了梳子,捡起凳上扔着的棉帛朝她走去。
“衣裳可还合身?”
血衣不能再穿,便换了沁蕊的鹅黄衫裙,谢从安笑着点了点头,伸手给她看。
“主子出门在外怎么也不带个人在身边伺候。往后还是要多注意着些身子,湿着头发睡觉,明儿可当心头疼。”
沁蕊在谢从安身边坐下,仔细为她擦着头发。
谢从安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不作声。
沁蕊一面梳头,一面小心去瞧她脸色,“主子有心事?”
谢从安咬着嘴唇,看她几眼,心里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几回。
“晴儿、死了。”
四个字出口的瞬间,她松了口气,跟着就被无边的愧疚淹没,抿着嘴又低下了头。
沁蕊却只是愣了一瞬,又继续梳起头发。
半晌等不到回应,谢从安有些惊讶,转头看她,“你不问她是怎么死的吗?”
沁蕊有些古怪的笑了笑,“下人的命不算命,没就没了,哪有什么好问的。”
谢从安心里又酸又涩,瞧见她笑,不知哪里来的苦辣也跟着涌了上来,将嗓子锁了。
她抬手朝桌上指了指,沁蕊忙去到了茶来。
捧着杯子,手心的温暖总算让她缓了口气,“我们俩个是一起长大的。我对她似乎从未在意过,少了她却又真的极不习惯。”
两人真真切切的陪伴也不过才一年光景,却因时时日日都在一处,较之旁人总要觉得亲近许多。
这样的一个人忽然没了,她虽不敢深想,却又难掩身边和心里都空落落的事实。
“我不知该怎么说,但其实,我……有点难受。”
谢从安憋了半晌才小心翼翼的将话说出来,眼睛瞬间又红了。
沁蕊看得一愣,一颗泪珠跟着就掉了下来。她自己却似被这泪珠惊醒,忙抬袖去沾眼角,口中劝慰道:“主子莫要难受。若是睡不着,蕊儿便找些趣儿来。主子是想看书还是玩些什么?”
谢从安喝了口茶,忽然带着眼泪又笑起来,将手忙脚乱的她拉住,“我不看,也不要。”她转身将茶放在床头的矮几上,“大抵你也不习惯我这个样子。我就好了,没事的。你继续给我梳头吧。”
谢从安将梳子塞回她手里,又朝她笑笑,眼里的泪光已经压了下去。
那茶水是她病愈之后养身用的,与她在忠义侯府喝的一模一样,与谢又晴在那破屋中备下的也是相同。
沁蕊大抵已经知道了谢又晴的死讯吧,又或者说,她终究会知道的。
屋子里只有灯笼闪烁着微弱的光线,两人都沉默下来,连呼吸声都似有意的放缓了,似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不知过去多久,沁蕊忽然开口道:“奴婢跟晴儿姐姐虽然只见过几次,却觉得十分投缘。她是个难得的简单人。”
谢从安点了点头。
那丫头的确简单的很,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一心在意的都是她这个主子。所以她才未想到,这样简单的一个人,竟然与谢珩有着关系。
谢从安心头一涩,忽然记起走前谢珩的话,脸色跟着就变了。
沁蕊当即觉察,忙询问是否将她扯疼了。
谢从安没有表情的挥了挥手,让她回去。
这一刻,她心里慌乱的的很。此时再一回想,谢珩方才的那句话分明就是提醒。
谢又晴为何会被主子不是好人的这句话噎住,又为何要说:“她现在的小姐主子是个好人”。
这话里难道是说她不止一个主子吗?
一股羞忿瞬间涌上,谢从安抬手将床上的软枕棉被都丢在了地上,就此仍不解恨,她朝着床内的棉被又踹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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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惹你?”
婴癸的声音忽然响起,将谢从安吓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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