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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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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从安唇角含笑,眸中更多了几分凉薄之意。
“什么事,你先说来,我听了自会打算。”
韩玉跪地不起,望了几回四周才低声道:“家师韩子束。”
谢从安心头一跳,脱口斥道:“胡说。”
韩子束曾为大乾第一乐师,隆宠一时。日日跟随皇帝身侧,沐寝不避。行宫内的那片湖泊也是因他喜欢而被更名崇乐。
“当年他因秽乱宫闱而被乱棍打死,旧日友人皆被连带,或下狱,或发配。你若真是他徒弟,怎会一直待在芳菲苑中,且毫发无伤?”
“家师曾在人后指点过我几次,因机缘巧合皆是趁了深夜之便,未曾有人瞧见,因而未被连带。”
谢从安听得皱眉,捉紧了袖边,“那便算不得是你师父。”
不想韩玉竟然发怒,提高了声量道:“彼时虽未正经拜师行礼,但师父走前,韩玉是曾磕了头的。”
他语气中的急迫和真切,将谢从安心中的防备消除了几分,更生出了些莫名感动。可这场景也太奇怪了。
谢家这样自顾不暇的家族,她就算有心,也无法轻易做下决定。毕竟这是皇家之事,而且她无法现在就判断出眼前这一幕的真假。
那幅宽袖之下是紧握的双拳。韩玉紧抿双唇,凤眸含泪。
这么多日的朋友之谊,他那不惧生死,却心如死灰的模样,戳痛了谢从安心底的柔软。
仿佛是那个挣扎着不肯认命的谢家小姑娘,最终崩溃之前的模样。
心底几番拉扯,谢从安轻叹一声道:“你且说说,你师父是被什么人害死的。”
韩玉听了,一时反倒忘了哭,急急问道:“你可是听过什么?”
谢从安不言不语,眸若冷霜。
韩玉这才满含恨意的开口道:“师父是被菁妃害死的。”
身为谢侯府的小姐,皇家秘辛,谢从安自然要清楚一些。
“师父因放不下旧日情意才寻入宫中,她却设计陷害秋贵妃,还害得师父命丧黄泉。”提起旧事,韩玉恨的咬牙。
谢从安略略回忆了宫中旧事,这番故事里的关键皆已呼之欲出。
菁妃设计,一石二鸟,用通·奸的罪名拔除了旧日情人和争宠的对象,可谓是一记险招。
晋王蠢笨,这位娘亲却是好手段。
谢从安忽然盯住韩玉抚在左肩的手,笑了笑:“这种事哪是好赖的?空口白牙,你随便一说我便会信?”
方才在杂物间时,她便发觉他右手所覆的领口处不平整,彼时以为是伤口未愈,包扎所致,如今看来是另有故事了。
“拿来。”
她伸出手去,韩玉不自觉的一躲,狭长眸中映着月光。
看到其中的迷惘,心中的柔软又被拨动,谢从安的语气随之软了下来,“你若仍是疑我,又何必半夜跟到这里来。”
说罢,忽然懂了他的古怪。
因为动了为师父报仇的心思,才会忽然开始躲着笙歌,不想牵带了她吧。
能够这般,也是纯良,可惜如今朝堂波涛暗涌,只怕他会在各方权力争夺下做了炮灰。
就算能够免他送命,也是件善事吧。
“瞧在昨日的份上,我答应帮你。”
少女身量娇小,容色却淡定自持,往日的懒散骄纵仿佛都只是披着的一层假面。
如今真的印证了他的猜测。这位是经得起风霜雨雪的谢氏家主,并非天真无邪的深闺娇女。
韩玉躲在芳菲苑多年,朝中局势虽未能详识,却知道皇帝老迈,又专注金丹求药的荒唐事。若有变故,只怕新帝登基后,前人的冤屈便再无重申的可能。
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乐师,谁又会真的在意。
见他犹疑许久,谢长安收回手道:“东西你留着吧,等我安排了再说。”
韩玉缓缓起身,却见她忽然折返,眉眼带笑的又恢复了往日行状,拳着一手握在胸前。
“我一个马上就要没落的侯府小姐,你怎会来寻我帮忙?他们除下教你怎么讨我信任之外,还说了什么?”
她摊开手心,捏起一枚玉玦,置于月光之下。
其上浮刻着几朵妖冶芙蕖,若花精起舞;背面凹凸的阴影之下是首细腻情诗,菁生束止将情人姓名暗嵌其中。圆润光滑,触手生温,一看便知是长期被人摩挲的缘故。
韩子束虽得荣宠,也不难拿出这般好质地的东西,但这玉玦年岁已久,短时硬造不来。她还是要找人好好检验一二,才更妥帖。
可她觉得奇怪的是,韩子束当年既是舍了命也未供出旧日爱人,又何必将此物交到韩玉这儿来,又要他这个徒弟为自己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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