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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礼,回宫吧。”秦至不疾不徐地从慈安宫向外走去。
“起驾回宫!”
“奴才,奴婢恭请陛下圣躬万安。”
秦至没理会正在行礼的宫人,一踏进昭正殿,就自顾自地扯开脖颈上系着的大氅的系带。
有一个陌生的宫婢竟然不打招呼直接凑上前,想要帮秦至解开系带。
秦至向后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只好又跪了回去。
秦至将大氅解下,张德礼眼疾手快地接过大氅。
“都起身吧。”秦至将跪在地上的宫人都叫起。
“你是什么人?朕很确定,之前在昭正殿没见过你。”秦至目光带着审视看向那个跪下行礼,却还偷瞄他解大氅,还直接上前的宫女。
没有宫人会直视君王,最重要的是:
昭正殿若是有新人来伺候,绝对不会就这么突兀的出现,而是会先领到秦至面前,让他见过之后在决定去留。
“奴婢叫颜姝儿,原本是御花园里侍花的宫女。昭正殿的有一个宫女病了,张公公手下的小李公公见奴婢伶俐,让奴婢暂时顶了她的缺。”
“奴才有罪。”张德礼听见这话瞬间,跪在地上,满脸惶恐。
秦至不理会跪在地上的张德礼:“你什么时候来昭正殿的?”
“奴婢是今天早上才来的。”说罢,她抬起头,一张恍若姑射神人的美丽面容望向秦至,眼中似有泪水在眼眶中泛滥,蓄势待发。
又低下头,泪成珠线砸在地上。
真漂亮,这气质,跟他那某个被他父皇临死前一波带走的小妈如出一辙。
秦至冷眸微眯,眼神中带着打量之色。
颜姝儿跪伏在地上,雾鬓云鬟,肤如凝脂,身姿袅袅娜娜,我见犹怜。
“奴婢惶恐。”听见张德礼请罪,颜姝儿哽咽道,像是被吓到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秦至看向张德礼:“你不知情?”
朕的寝宫突然漏成筛子了?
“奴才只知昭正殿的宫女刘氏请了病假,到现在已经有三日没来上值了。不知小李子竟如此大胆,没上告陛下,也没同奴才说,擅自将其他人安排进昭正殿,奴才有负陛下的信任,奴才有罪。”张德礼跪在地上,哐哐哐地磕着头。
张德礼心中恨得要死,恨不得马上冲出去将小李子吊起来打死。
“等审了小李子和那两名宫女,你再下去领罚吧。”这件事可大可小,秦至没说怎么罚,只是说让张德礼自己去领罪。
张德礼看到那名叫颜姝儿的宫女的花容月貌,觉得一定是小李子起了心思,想撇开他,给皇上拉皮条,自作聪明,就想在皇上面前得脸。
倒不是觉得小李子被人收买了,塞了探子进来。至于刺杀,那就更不可能了。
今朝可不像前朝,会将罪人充入宫当宫人。能当小选进宫当宫女、女官的,那都是身世清白的人家。
宫人自小进宫,就连递进递出的信件都是要被仔细查验的。
更何况,秦至登基后这三年,一直清洗着后宫,除了那些埋得深的钉子需要等他们有动作才能拔出来外,这宫里处处都是秦至的眼睛。
现在不管那个名叫颜姝儿的宫女能不能得脸,反正自作主张的安排人昭正殿的小李子是要摸不着头脑了。
还连累了他张德礼受罪。
张德礼很烦躁。
“着人将小李子和抱病请假的那名宫女带过来。”
“朕就不亲自审了,让掖庭令带着人来审。”
“张德礼,你去外边听着,审完就去领罚吧。”
“去雪地里清醒清醒头脑。”
“是,陛下。”张德礼低着头,像霜打了的茄子,蔫蔫的。
秦至坐着,翻阅着奏折,等批完这批,今年这御笔就要封起来了。
“陛下,掖庭令求见。”
“宣。”
“陛下,臣掖庭令叶时新叩见陛下,恭请陛下圣安。”
“说吧,怎么回事?”
“昭正殿的小李子和那名叫颜姝儿的宫女是同乡。前日,小李子路过御花园时看到颜姝儿,觉得颜姝儿十分眼熟,就去找了颜姝儿,一聊发现二人是同乡,小李子见颜姝儿生的貌美,觉得颜姝儿若是能见到陛下,必能飞黄腾达,到时候他作为颜姝儿的伯乐,他也能得荣华富贵。”
真老套啊。
“那名叫颜姝儿的宫女说,她在御花园里侍了三年的花,冬冷夏热,见同乡的小李子同她说有门路能让她调到陛下跟前来伺候,她直接就应下了。”
“二人一拍即合,小李子就以有宫人刘氏抱病,陛下的昭正殿不能缺人为由,将颜姝儿调到昭正殿。”
“至于抱病的宫人刘氏,跟小李子擅自将御花园的宫女调来昭正殿的事无关,她昨天夜里发高热烧就死了。”
“臣分别审问了与刘氏同寝的三名宫人,三日前,刘芳草得了风寒,太医院的丁太医给她开了药,是跟她同寝的宫人轮流给她熬药带饭的,她一直在下房休养,未出去过,也没旁的人找过她。昨天,她又起了高热,夜里人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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