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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恩揉着眉间的不自觉用力,很快那处就被揉得一片通红,他看泄气一般地仰起头,“我早知道这个地方危险至极,但总觉得有将军他们在总能化险为夷。可现在看来,这次是守不住了,敌人已经杀入镇中,我绝不可能再开镇门,便就是拼着一死也得重创他们!”
张岁的情绪被他所感染,眉眼不由也染上凝重,看着重新有了势气的他问:“不知道我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闻言李柏恩的目光重新地落在她身上,凝望片刻,他忽然迅速地拉开手下的柜子,从中找出一封折子递给她,“你来此一路的行为我都有所耳闻,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村中小孩,今日我便就委托你将这折子送到汉州城的霍大人的手上,等——”
“不对!”言语中李柏恩脑筋一跳猛地想起什么,他立即坐下,飞快地拿起笔,重新铺了张折子,边写边道:“之前写的那些太过简单,我得重写一封更为详尽的,我要把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写上,好让上面的人早做打算!”
“我不能让整个国家为我承担失职的责任,尽管他们已经不在乎这里,但我不能不在乎国家……”
听着李柏恩口中的字字句句,张岁心头宛如钟鼓敲响,一下一下清晰又厚重。
她笔直地站在那儿,看着李伯恩手法利落的模样真心发问:“大人真觉得我能办成这事?”
她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路走来已经坎坎坷坷,这位大人从未和她相处过,如今把这样的重任交到她的手上。
是信任还是临终托孤没得选择?
李伯恩不觉得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头也不抬地说:“我没得选择了,这些时日来我送出去不少人,却没有一个人有回音,上面也好久没有来人了。”
他看了眼张岁,老实地告诉她,“我送出去的折子大概全都折在了半路上,或许都没有离开澄州的范围就没了,到了如今我也只能依靠你了。”
要不是事情严峻,他又何必需要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替自己做这样危险的事?
他深看了张岁一眼,“你也不用太有负担,成与不成皆是天命,你若能成是你厉害,你若完不成那就是我们该死。”
该死二字他说得云淡风轻,可脸上的肌肉却在这两个字上狠狠一跳。
张岁更为他的话而惊讶,“此地与京城竟然如此难以交流?”
怎么说也是国家的地盘,就算在北地也是国家管辖的地盘,怎会送不出去信!
李伯恩苦笑一声,“两年前就没有联系了,这块地方像是被那些人抛弃了,已经好久没有补给、没有关怀。”
这番话让张岁心头微沉,想到这里即将可能遭遇的事情莫名觉得恐慌。
皇帝两年没有联系这边,也就是说他可能都不知道这里被管理成了什么模样,然而他却让逃荒的人一股脑地往这儿来。
如今北地正在战乱,让逃荒的人来其实没有道理。
还有那些乞丐,全都被送到军营去当肉盾了仍然不敌外贼,可见外贼实力强大。
难不成这些年只有揦哈国那些人在增强兵力?
此地的将军百姓却在活色生香?
还是那位坐在高堂上的皇帝早就把这个地方看做是外贼的根据地了?
张岁心中连连摇头,对于未见过面的上位者充满了鄙夷。
对自己百姓都不爱的皇帝,能是什么好人?
“你拿好。”李伯恩将重新写好的折子吹干墨汁,宛如托孤般交给她,“这里的一切就拜托你了,还请一定要交到霍大人手上,若是实在送不到……也没关系。”
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也只是个孩子,我竟然把这事交给你去做,那些人都做不到的事,我居然奢求你……做好。”
“大人放心,我会尽一切办法将这东西交到霍大人的手上。”张岁慎重地接过折子,触碰到时就像是火烧一样的滚烫。
李伯恩将刚刚在看的地图整理好交给她,“我看你很喜欢这个地图,这是咱们这片北地的地图,现在就给你了,希望你能穿破迷障一路安全。”
地图一看就是用了很久,已经开始泛黄,周边甚至开始卷起,在地图上还有不少写写画画的痕迹。
“谢谢。”对于早就想得到的东西张岁没有客气,接过后甚至还问一句:“大人还有别的地图吗?”
李伯恩没想到她胃口这么大,愣了一下,旋即从一旁的书架中找出一张更大些的地图,“我就剩这个了,你拿着吧。”
张岁粗略看了一眼,确实很大,标注着苍梧二字。
她不客气地收到怀里,最后看了眼李伯恩。
他似乎没有对即将到来危险的恐慌,也没有对上面人放弃他们的怨恨,就像是一个已经宣布完后事的老人,平淡且平和。
张岁缓缓退到门口,朝李伯恩行了最后一个礼,衷心祝愿,“愿大人一切安好。”
李伯恩看向她,微笑颔首,“也愿你一切安好。”
张岁将东西结实收好,抛掉不舍,迅速地往外面跑去。
途中又买了些东西存放,等时间差不多了才跑到西门。
在这里看到沈少玉时她并不意外。
沈少玉已经换下了漂亮的衣服,穿着一身不显眼的类似下人的服装,精细地连发型都变了。
沈少玉迎着她审视的目光,坦率地说:“不这么做我出不来。”
家里的那些人防她和防贼似的,她只好做一次贼了。
张岁自然地接过她身上的小挎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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