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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不醋死他?
但这确实是事实。孟尚两家的这段关系不是她进了宫,没有和孟朝进玉成好事就能轻易斩断的。
只因,她能给孟家带来利益。
不止尚家需要树荫遮蔽,孟家同样也是势单力薄。何况孟朝进如今在朝为官,深得器重前程似锦,就更需要她这样的存在了。
这也是当初向陆怀举荐孟朝进的私心。
至少孟家对她而言更熟悉,也更可靠。
她没有原着剧本,往后的事会怎么发展,谁也说不清。但不管将来储君是不是出自她的肚子,她都得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想到这里,那颗被颠簸起伏的心又逐渐平静下来,尚芙蕖转开话题,“可臣妾长居深宫,要怎么才能认识那些女眷?”
“宫宴。”
手掌收拢,陆怀握住那枚流苏坠子,珠穗在掌心印出痕迹。
他道,“这次母后的寿宴,你来。”
“陛下提议虽好。”尚芙蕖愁眉苦脸,“但臣妾可能不会。”
她还没试着主事过。
一来以尚家门户也没什么大事,二来上面有精明能干的姐姐母亲。如果没有入宫,她大概会像许多普通女子那样,过完平淡安宁的一生。
治吏、制衡、齐民……这些换作从前,她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东西,如今却是当今天子言传身教,一手养起来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良师。
“朕教你。”
夜色浓酽,一只明珠般耀眼的手伸到她面前,帮调整她握缰绳的动作。
“不急,我们慢慢来。”
尚芙蕖胆子大,踏雪驹又颇有灵性,没多久她就能在上面稳稳坐着,还能来回直线小跑了。
她觉得新奇,一时玩的不亦乐乎,沉浸其中,都想不起来先前掉的东西,陆怀也没有要还回去的意思。
马上少女欢悦,他眸底软了软,悄悄将那枚流苏坠子笼入袖中……
殿内燃着瑞龙脑,鎏金兽口轻吐。尚芙蕖这是第二次躺上天子寝殿的榻,上一次还是雨夜。青帐半悬,比菡萏轩更空旷但也更冷清。
她刚从湢浴出来,后脚陆怀便进去了。
之前来时都没好好看过,只知道殿内素的没有一件多余摆设。她正要抓住机会,认真打量一番时,屏风后映出一道颀长身影。
陆怀迈着长腿走过来。
??这么快?
尚芙蕖没问,拥着半簇被子,自觉往里让了让,给对方腾出一大半的榻。少年乌眸沉沉,似乎看了她一眼。
这才在她身旁躺下。
他睡觉是很规矩的那种。
正躺着身子,脊背笔直,微微阖目。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收敛分寸,始终与人保持距离。
散开的柔软发尾不经意扫过手背,尚芙蕖从那股淡淡的水气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脂粉香气。
她愣住了。
“陛下……用了我的水?”
“嗯。”他应了一声,面不改色,仿佛这只是件像吃饭睡觉一样,不需要感到奇怪的寻常事情。
许是今晚夜风吹久了,他声音有些沙哑。
“有没有伤到?”
尚芙蕖一顿,反应过来是问她学骑马的事。新手因为基础功不好,姿势不对,很容易磨伤膝盖内侧。
“没有。”
实则是有一点的。
没有破皮并不严重,只是有些红。
但陆怀侧头看了她一眼,忽然半撑起身,从榻边暗格里取出一瓶药膏,也不多说废话,直接了断。
“过来吧。”
尚芙蕖:……
“还好的陛下,不怎么疼。”
她感觉自己挺厚实的,陆怀却不听这些话,显然是对她了如指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
一拎一推,轻巧将人翻个面。
裤腿被卷起,尚芙蕖盯着帐顶,莫名觉得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药膏确实有用。
清凉感很好缓和了那块火辣刺挠。
灯盏微倾,陆怀低垂着眉眼,缓缓收回手,修长指尖覆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借着光亮,尚芙蕖这才发觉那只药瓶有些眼熟。
看了两眼后,终于像是想起什么,烫到般飞快转开视线……心想用途还挺广的。
陆怀取了丝帛擦拭。
又收好药瓶,重新躺回来。
“好些了没?”
“好多了,谢谢陛下。”尚芙蕖点头,目光又回到他身上。
少年阖着眸子,正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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