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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千兰仔细打量着希月的同时,希月也直起身子,迎视着大小姐的目光,眼中尽是坦荡。
如果说,之前她心里还对希月心存不满,十分不喜欢这姑娘的钻营和小心机。
此刻却不得不说,这个姑娘的性格和聪明,是对她胃口的。
从她进了屋子跪下到现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她便极快的审时度势,做出了她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她低着头认真地审视着希月,像是要从她的脸上,看清楚这个姑娘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这么说......你并不想嫁给大贵做他的妻子?”
她状似无意地开口问道,倒要看看希月对大贵的心思,到底是哪般。
希月垂下眼眸,要说她心里对大贵管事没有一点想法,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谁会不喜欢年轻有为,相貌堂堂的大管事呢?
更何况,这位大管事还对她一见倾心,甚至温柔体贴。
想到昨晚上那个突如其来的热吻,还有刚才大贵管事紧握着她的手,所说的那些动情的话......
希月的心里自然不可能不动情,只是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过去就是硬伤。
如果......如果最开始的时候,她没有拒绝过大小姐的买赎。
如果一开始,她就跟紫苏和素娘他们一起,进入了顾家大宅。
或许......她跟大贵管事之间,真的能有一段良缘也不一定。
只是现在的她......她在心底自嘲地一笑。
她这残破的身躯,又哪里配得上风光霁月的大贵管事。
也就是他现在还不清楚自己那些不堪的过往,才会执着于想要跟她在一起吧。
“奴婢......”希月紧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尝到了血腥味,才惊自己下意识里都做了什么。
“奴婢自知配不上大贵管事,不敢有非分之想,一切但凭大小姐做主。”
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迟迟不再直起身子。
到了这个时候,她差不多已经猜到,大小姐或许是听说了什么。
更有甚者,是大贵管事在大小姐面前,提了些什么要求。
只是......她不能,更不敢。
一旦大贵管事,或是宅子里的其他人,知道了她的那些过去的事,会怎么看待她?
这简直就是她不敢想象的事情。
顾千兰轻声地叹了口气,看希月这么表态,她已经有些明白这姑娘的心思。
想必......她还是担心啊!
“之前大贵和他娘亲一起求到我这里,想求个恩典,把你许配给他做妻子。”
“我对于你们的婚配之事,素来都是持着顺其自然的态度。”
“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并不勉强任意一方,我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顾千兰的声音轻缓,态度更是比之前温和许多,询问着面前希月的意思。
希月低垂着眼眸,心底一片悲凉。
她又何尝不想拥有一段美满的姻缘,只是她的过去,是那样的不堪。
眼下大贵管事心里对她一往情深,可是天长日久,万一......
“奴婢......奴婢全凭大小姐做主。”
顾千兰又哪里会看不出来,希月眼中的矛盾与挣扎?
从刚才她的一番试探看来,这个姑娘倒不像是个机心深沉,有预谋要破坏紫苏与大贵婚事的心机婊。
既然如此,如果她跟大贵情投意合,她也不愿做那棒打鸳鸯的恶人。
“唉......你自己心里所想的是什么,不必有顾虑。”
“要是你与大贵彼此喜欢对方,何不给自己也给对方一个机会?”
希月抬起头,看向一脸认真的大小姐,心底的纠结更甚。
她可以吗?真的可以放开手,去追寻喜欢的情感?
她真的可以不去顾忌过去的那些不堪,和大贵共同开启新的生活吗?
幸福来得如此之快,给她一种虚幻的感觉。
她想要抓住、迫切地想要抓住那份柔情。
“奴婢......奴婢自然是欣赏大贵管事的。”
想到那个俊秀的男子,希月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红云。
刚才他拉着自己的手,一直送她到主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又有几个女子,能够拒绝得了像大贵管事这样,年轻又有前途的管事呢?
她语气含蓄而带着几分娇羞,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既然你也乐意,那我便做主了。”
“你去喊大贵也过来一趟吧。想必他现在,离着主屋不远,正盼着我最后的答复呢。”
顾千兰垂眸面上带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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