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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芙蕖抬起眼,目光看向她,浅色瞳仁如一泓沁人心脾的清泉。
其他人或多或少有不甘和哀怨,但她身上并没有被深宫阴影附着的痕迹。大辰历代嫔妃里只出了她这么一个,历代的帝王里也只有陆怀一个这样。
“那人说,他叫宣五郎。”
出乎意料的,尚芙蕖并没有刻意隐瞒,或是趁机换取条件。而是直接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清清楚楚告诉她。
在听到人奄奄一息躺倒在深巷雨水中,梁思吟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攥紧衣裙,“那是我五叔!”
“还请娘娘救他一命!”
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梁五能落得这般境地,显然不只是被几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抓去喂兽那般简单,恐怕是背后另有人想要他的性命!
而眼下他身受重伤,又在皇宫之外。
所以暂时能指望上的庇护羽翼,就只有尚芙蕖了。
“梁五郎梁宣,我记得外头似乎传闻他已故?”尽管早有所料,但尚芙蕖仍是惊讶。毕竟跟在宋广嗣身边的……有他的亲侄子。
“外头确实如此传闻。”
梁思吟自顾自在她对面落座,接过一盏茶水,“当年安王一事后梁家险些没能逃掉,为求活路壁虎断尾,断的就是我五叔。”
“之后数年杳无音信,包括我父兄他们在内,也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眼下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死里逃生,幸免于难。
正常的亲人应该喜极而泣才对。但梁宣并没有回州郡老家,而是跑到京兆来……想到他口中说的有人想要将他斩草除根,尚芙蕖面色不由逐渐凝重。
安王与长公主都是坟头草比人高。
宋党又与梁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利益冲突,犯不着去咬一个肉少扎嘴的刺猬。所以要斩草除根的……到底是谁?
她问,“你想见一下你五叔吗?”
梁宣防备之心重。当日要不是命若悬丝,眼见就要交代在那里了,不然也不可能将自己贱卖给她。
这是无奈之举。
顿了顿,尚芙蕖又道,“他应该在找你。”
梁思诵明显和这位叔叔关系不怎么样,甚至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送入猛兽嘴里。所以在猜到梁思吟会上门道贺后,她特地要先拿这把断道试探对方。
只不过没有想到,董美人会误打误撞,意外推了一手。
第一反应是不会骗人的。
从梁思吟的各个细节来看,她对这个亲叔叔都是有感情,甚至关系极好。
所以对方如果来京兆不是为了找梁思诵,那就只能是她。
“他这样的身份……皇宫能进的来?”梁思吟犹豫了下,摇头,“罢了,还是让他在外头好好养伤吧。”
但尚芙蕖替她拿了主意,“还是见一见吧。”
虽知道她得宠,可梁宣如今身份未白,总不能放一个身份不明、外表看起来凶神恶煞之人进入内庭。
所以提归提,梁思吟心底其实是不抱希望的。
过了约半个时辰。
在嘴里的茶都快品不出味道时,有靴底触地的声音从廊庑尽头由远及近。
她还是低估了尚芙蕖的宠眷。
攥着杯盏的纤指微微蜷起,梁思吟目光穿过霞光疏漏剔透如水的珠帘,带着几分迫切地朝外望去——
身形高大的中年男人逆光而入,头上的草笠将原本面貌遮得严严实实,凌乱碎发杂草般从中钻出,是与身后的庄肃宫墙格格不入的疏狂。
“五叔!”
她提裙上前,眸底隐着晶莹。
要说梁家唯一看重她的,就是站在面前的梁宣。她如今会的用的,都是当年梁家五郎手把手教的。
注意到他袖下还缠着纱布,梁思吟心口揪起,“五叔,您这是怎么了?这些年到底都发生什么了!”
没有半点第一次来做客的拘谨,梁五一撩长袍,席地而坐。
他没有回答,只沉声问了句,“阿吟,是你自己想进宫的吗?”
这个侄女是自己看着长大,内里什么性格再清楚不过。
梁思吟嘴唇白了白,摇头又点头,“五叔,梁氏需要一条新出路。”
只不过,她如今选的成了死胡同。
梁宣咬牙,“可他们分明答应过我的!不打你婚事的算盘!”
当年李代桃僵之计,他是存了死志的,临别前只提出这么一个要求,当时梁父等人明明都答应得好好的。
要不是他捡回一条命,恐怕真到了地底下都不知道,自己代亲近之人受过,而亲近之人却出尔反尔!
这事梁思吟自是不知。
暮云沉沉,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五叔,我想知道您这些年都去哪里了。”
梁宣扯开衣襟,袒露出靠近心口那道狰狞伤痕,丝毫不拘泥于礼节,“当年福大命大,落崖后还剩一口气,被一位老大夫救了回去,但因伤势太重,半死不活失忆了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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