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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跟她那个死鬼爹简直一模一样,把钱攥得死死的,一分都不肯多拿出来。哼,这次就算了,等下次阿莲你自己过来,一定要好好教教这丫头怎么尊重长辈!”
黄母恶狠狠地说道,脸上满是不甘和恼怒。然而,她心中对于算计这个外孙女的念头并未打消,反而越发强烈起来。
一旁的黄莲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后,整个人都惊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女儿刚才所说的那些话语。
是啊,自己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女儿,虽然家里还有继子和继女,但终究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亲近啊!想到这里,黄莲不禁感到一阵心酸和无奈。
过了好一会儿,黄莲才终于回过神来。她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两个侄子身上。只见她突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离自己最近的黄大海,急切地问道“大海啊,你小时候不是常说长大以后要给姑姑我养老吗?这话现在还算不算数啦?”
就在黄莲满心期待着黄大海回答的时候,下一秒钟,她的手却被人猛地拍开了。
原来是二弟妹,也就是苏澜的小舅妈走了过来。只见她一脸不悦地瞪着黄莲,没好气儿地说道“姐姐,你这是胡说八道些什么呀!大海他还只是个孩子呢,懂什么养老不养老的。再说了,他将来养老那也是给他爸妈养,哪能轮到你这个外人呀!”
心直口快的小舅妈丝毫没有察觉到对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仍然想要滔滔不绝地继续发表自己的看法。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丈夫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住了她,并压低声音说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姐夫的退休工资咱们或多或少都能沾上一些光呢。”
长期从事繁重体力劳动的黄莲拥有着相当不错的身体素质,因此她的听力也是极好的。尽管弟弟和弟妹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但那些细碎的话语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刹那间,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涌上心头,仿佛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然崩塌、塌陷了一般。
此时的黄母仍在喋喋不休地念叨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黄莲的异常。过了好一会儿,黄莲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似的,面无表情地向众人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径直朝着苏澜所在的小区门口走去。
这可是黄莲生平第一次如此毫不留情地甩下母亲的脸面转身离开。看着女儿渐行渐远的身影,黄母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儿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颤抖着手指,冲着黄莲离去的方向大声怒吼道“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赔钱货!让你帮忙做点事情居然二话不说扭头就跑!”
最终,就连小区的保安们也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走上前来,态度还算客气但动作坚决地将这群吵吵闹闹的人送出了小区。
而在这一过程中,两个小朋友一直在哇哇大哭,嘴里不停地嚷嚷着要留下来。毕竟对于他们来说,城市里不仅有美味可口的汉堡可以吃,还有宽敞舒适的大房子居住,这样的生活条件可比老家要好太多了。
这番闹腾着实让几个大人感到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苏澜站在系统画面前,一动不动地凝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自然而然地,她注意到了黄莲身上所发生的转变。
唉,作为一位母亲,黄莲是不合格的,但她也是被从小被原主外婆灌输“扶弟”思想,也是受害人。既如此,自己便帮她一把。
入夜后,黄莲也结束忙碌的一整天,在伺候瘫痪丈夫睡下后,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爬上床榻,仿佛全身的力气都在瞬间被抽离,很快便陷入了沉睡之中。
然而,在这片寂静的黑暗里,一场奇异的梦境却如潮水般向黄莲涌来。
她清晰地看到了前世曾经发生过的一幕幕场景自己唯一的女儿苏澜意外离世后,身为孩子外婆的母亲竟然狠心地将她的遗体拿去配了冥婚,只为换取一笔可观的彩礼钱供两个弟弟使用。
梦到此景时,黄莲的心像是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一般,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可是,即便如此,她心中除了对女儿过早夭折的怜惜与悲痛之外,竟找不出一丝一毫对于自己所作所为的愧疚之情。
随着梦境的推进,黄莲也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因为她不停地掏空第三任丈夫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产,并毫不吝啬地将这些财富全部输送给自己的弟弟们,最终引来了继子和继女们强烈的不满与愤恨。他们忍无可忍之下,毅然决然地把黄莲逐出了家门,让她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此时的黄莲怀揣着让弟弟和侄子们给自己养老送终的美好憧憬,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前往两个弟弟家。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无情的重锤,狠狠地击碎了她心中最后的希望。
当她满怀期待地先来到大哥家时,迎接她的不是温暖的问候和热情的拥抱,而是大嫂那张冷漠而嫌弃的脸。
还没等黄莲开口说明来意,大嫂便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你这老太婆,都这么老了还有什么用?怎么不死在外头呢!跑到我们家来干啥?真是晦气死了!”
黄莲顿时愣住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还是强忍着悲伤,试图向大嫂解释自己的处境。
可大嫂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砰地一声关上了大门,将黄莲拒之门外。无奈之下,黄莲只好拖着行李又来到了二弟家。
本以为二弟会念及姐弟情分收留她,没想到二弟也是一脸为难地说道“大姐啊,我家里人口本来就多,实在是腾不出多余的房间给你住了。要不你还是去小弟家看看吧,当初他盖房子的时候,可是你出的钱呢!”听到这话,黄莲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就在这时,一旁的侄子竟然也跟着附和起来“姑姑,你看我爸说得也没错,而且当年我娶媳妇的钱,还有我大堂哥娶媳妇的钱,可都是拿了你出嫁时候的彩礼钱啊。既然如此,你应该去找小叔养你才对啊!”这番话犹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黄莲的心。
面对亲人的这般绝情与冷漠,黄莲感到无比绝望。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一千块钱递给侄子,声音哽咽地说道“侄儿啊,姑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容易,这一千块钱就当是姑姑给你们的一点心意。以后……以后姑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两家了……”说完,她转身缓缓离去,留下一个孤独而凄凉的背影。
无处可去的黄莲最终只能选择在冰冷的桥洞中栖身。就这样,她开始了漫长而艰辛的流浪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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