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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山外寒风刺骨,吴道人的额头上冒着汗。小侯爷没有重伤吐血,此刻看着他和督主,手握剑柄杀气逼人。
吴道人心里暗道不好,这位爷可是吃生米的主,若此时将他们杀了,抛尸贺兰山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吴道人能想到的,王远自然也能想到。他抿着唇,手也同样搭在剑柄上。心里飞快地盘算,之前他就觉得竹心还在西夏,宋鹤鸣不会去江南。
刚刚宋鹤鸣那句“王远”释放出的杀气,让王远隐隐感觉宋鹤鸣之前不是身受重伤强撑着指挥作战。他也许根本就没受伤。可如果他没伤,辽国那场仗他为何没继续打下去呢?
这个秘密足够要了宋家上下的性命,而此时也足够要了王远的性命。他和吴道人只有两个人。宋鹤鸣那边的侍卫也把手扶在剑柄上。而宋鹤鸣旁边的常三娘听说武功也不错。
看来这一次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吴道人大喊一声“三娘”,杀机四伏的氛围刹那间被打破。
“鹤鸣。”常三娘拉了拉宋鹤鸣的袖子。
“远哥,你不是回京了吗?你怎么也来这儿了,不会是跟我们想到一块……”
徐芷萱和裴珩调转马头看见对面来的是王远和吴道人。这架势裴珩头皮都炸了,而徐芷萱还在跟王远寒暄。
裴珩过去要捂徐芷萱的嘴,可因为在马上不光没捂到人家的嘴,手忙脚乱差点从马上掉下来。不过还好他成功打断徐芷萱要说的话。
可徐芷萱一不说话,周围立刻安静的可怕。裴珩作为一个官场小麻雀,裴太师隔房侄子兼徐国公女婿简直是温室里的花朵。他还没参与过杀人灭口呢,而且对方还是东厂督主。
就在裴珩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的时候,宋鹤鸣的手已经放下。
“我们去找竹心,督主可是同行之人?”
王远也把手放下,面带微笑,“真是巧了,一路之上就有劳侯爷照顾了。”
吴道人松了口气,劫后余生,劫后余生。
就这样商队里又多了两个同行人,很幸运天黑时他们找到一家客栈。
赶了一天的路,徐芷萱早早地睡下。
宋鹤鸣的房间里,他和常三娘在争吵,裴珩在角落里捂着脸。
“我是给你面子,不然林子里的雪直接给他们埋了。”
常三娘道,“侯爷,话不能这么说。吴百户为了竹心再回夏都也算是把生死置之度外。而督主更是劳心劳力,此事若不是督主从中斡旋。夏皇也不会这么快认怂。”
宋鹤鸣听罢冷笑了一声。
“怎么?这么快就胳膊肘往外拐了。不就是人家给你买了个宅子吗?”
常三娘直接恼羞成怒。
“我这是就事论事,什么买宅子不买宅子的。不过侯爷,你有什么资格生气。若论名份乔大人跟竹心已经成了两回亲了。若论其他王远好歹给竹心买个宅子。你不过就是个义兄罢了,有什么东西是你能拿得出手的?”
宋鹤鸣破防了,“不就是个破宅子吗?有什么了不起?老子也能送……”
常三娘掐着腰好似玉面罗刹。
“想送竹心宅子的人多了去了,能从汴京排到高昌,得看她稀不稀罕。”
高昌,西州回鹘的都城。
屋外的王远转身离开,挑了挑眉对吴道人说,“宅子送得不错。”
吴道人嬉皮笑脸,“都是大人教得好。”
宋鹤鸣的屋子突然安静了,裴珩把手从脸上拿开。
“咱们都冷静点。”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先打起了鼓。
常三娘倒了两杯茶,将一杯推给宋鹤鸣,“说了这么多话,喝点茶。”
宋鹤鸣嘟囔一句“渴死我了”,直接拿茶杯一饮而尽。
裴珩立刻凑了过来,指了指外面,用嘴型说“有人?”
常三娘点头,“人已经走了。”
裴珩拍了拍自己的前胸,演戏也不提前通知一声,早晚要被这群人吓死。
这时常三娘却和宋鹤鸣讨论起来。
“今天你是怎么发现他们的?他俩一路跟着我们,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常三娘说完心里也懊恼着,再小心些就好了。
“你发现不出他们很正常,他们就是干这个的。况且王远是提前判断出你们的方向,之前跟得不紧。至于我是怎么发现的?”
宋鹤鸣双手环胸得意一笑,“这冰天雪地路上行人本来就少,我就诈一诈他们。”
常三娘,“……”
面对高手,王远和吴道人确实更胜一筹。他们俩甚至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寻常的马匹,脚步声跟常人相同,自然不会引人察觉。毕竟大道上也不可能不让其他人走。而且王远和吴道人距离他们很远。是通过他们一行人的马蹄印判断他们的方向。
原本是无懈可击的,没想到碰见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只因和经验相比,宋鹤鸣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裴珩叹了口气,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笑。
“王远亦敌亦友,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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