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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6章 蛊惑
    鸀之冬并未说话，画面里的光线也太暗，看不清她的神情。
    接着，那道声音变得低沉许多，好像充满了诱惑：“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那些上古之时的大神都消失了吗？你以为我传授给你的那些功法和术法，又是从哪儿来的？
    “他们抢占了天地气运，自以为执掌了天道，就能恣意判决这个世界里的一切生灵，何其狂妄！
    “直到他们发现，无论如何努力，这个世界都不可避免地走向死亡，于是全都逃脱了这里，把如你我一般的生灵囚禁在归墟之内……
    “凭什么！？”
    声音的主人似乎十分愤怒，几近嘶吼地质问：“他们逃脱了牢笼，就要把我们的路堵死吗！？”
    鸀之冬偏了偏头，反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你若是真不相信，就不会有此一问了，不是吗？
    “你可曾听闻过上古那些天地蕴养的神有过雷劫、量劫？
    “他们何曾受过什么‘天道’桎梏！？”
    质问声回荡在画面里，也在广场上震荡开来，问进了旁观所有大妖的心中。
    没错，那些上古之时，天地蕴养出来的神，根本没有什么雷劫、量劫的说法！
    甚至有的活的足够久的、还有一些上古之时的记忆的大妖更是清楚，那时候许多天地蕴养出来的神是毫无道德和善恶概念的，所食之妖，恐怕比都广国现在所有的妖修数量都多！真要论起来，其罪行恐怕是罄竹难书了！
    然而，大家一向把这些都归于那些天地蕴养的神为“特殊”而“高一等”的存在，并未深思其中因由，故这道声音所说的内容，实在有些扰乱大家的心神。
    难道如今所谓的天劫一说，当真是那些上古之时的神遗留下来的？
    “天道”，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东西？
    甚至……
    他们真的抛弃了归墟界，自己跑了！？
    画面里的鸀之冬沉默了很久，才冷冷道：“你不必如此妖言惑众，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传授给我功法，我帮你炼制一副傀儡，我们已经两清了！既然你能控制傀儡之躯行走，那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不必再联系了！”
    “等等！”
    那只白色的眼珠忽然消失，接着，一具足有数米之高的“铁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的身躯呈现冰冷的黑色，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白色的、没有眼珠的眼睛嵌在胸口。
    那白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鸀之冬：“你难道不想知道，怎样证道成神吗？”
    鸀之冬正要离开的身影一顿，显然是心中颇为所动。
    “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先修得仙身，他们那些废物定下的规矩，我再清楚不过了！”
    “铁人”说道。
    鸀之冬冷静地反问：“什么代价？”
    “不，不不不……你不要误会，像你说的，你帮我炼制了傀儡，我已能在归墟界中行走，就不必再让你做事了，我告诉你的方法，只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铁人”胸口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似乎在笑。
    接着，他说道：“很简单，他们留下的规矩不过是追求‘保护’，真是可笑啊！他们试图让大家违反天性，去牺牲自己来‘保护’，无论是妖、人，还是其他的生灵。当然，如果你兢兢业业地去保护零散的妖或者人，太慢了，你可以用更快的方式……你要知道，‘天道’的规则是他们定下的小机巧，只要稍稍绕个弯，就能轻松躲过它的探查和感知。
    “比如，放任一方对另一方的欺压、奴役，直到量劫孕育而出，你就可以插手，来主持天地间的公道——多么高大的形象！天道一定会认可你的行为！有此功德，便再也不必担心什么天劫神雷，修成仙身就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当然，你也不必有什么负罪感，天地间本就如此。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一方强，另一方必然会被压迫和奴役，这是湿生卵化之生灵的天性！
    “你不过是不插手凡间俗事罢了，既然不插手，那什么罪行都到不了你身上去，‘天道’就是如此可笑，你从丑恶的地方路过，乃至旁观，仅仅是不插手而已，你仍然是干净的、高洁的……
    “你看，这不是很完美么？”
    鸀之冬冷声道：“妖修本就不会插手他们人族之间的事！”
    连她自己都没发觉，她的语气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铁人”蛊惑道：“没错，没错，就是这样！你是妖修，出于好心，庇佑几个妖修是多么正常的事！而且你也不需要他们的供奉和香火——那些东西才会将旁人的因果系到你自己身上去！你只需要放任一些妖修聚在一起生存、修炼，至于那些妖修是不是吃人，又是不是奴役其他的妖修，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鸀之冬彻底软化了，她转过来脸，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双眼也变成了纯白色——连眼珠都变成了白色！
    她喃喃道：“你说得对，本来就和我没关系。”
    画面中的场景逐渐变换起来，有时是鸀之冬随手救助野外的妖修，有时是她炼制了一些可以作为容身的法宝赠给那些妖修。
    还有时，她从遗府、秘境中获得的一些不太正常的祭祀或血食的传承，将这些东西丢给她救回的妖修们，只随口让他们毁掉，却并不求证那些妖修是否真的毁掉……
    事已至此，任谁都看出她的心思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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