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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也受伤了!长乐殿人多,嘈杂得不像样子。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还是先行退下,让殿下和曦皇子得到比较好的照料。”
这下长乐殿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众人,才意识到了自己所造成的打扰,不好意思地退下。
毕竟已到后半夜,若大批人都留宿在皇太女的长乐殿,也确实不像样!
果然,只有谢勉心细。
旁人根本瞧不见她的无助与痛楚,这其中也包括她的父皇。
沈暮白朝正欲离去的谢勉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谢勉也以淡淡的颔首作答。
她的伤势不算太轻,在鬼幽崖落下伤来的那只左腿可能受了外界刺激,此时也隐隐作痛。
沈暮白心思不在这上面,稍许用了些药草,就敷衍了事。
等太医也走后,她抢过了侍女所做的活计,亲自吹走冒起的烫热,用汤勺帮陈曦喂药,一勺一勺。
她作为林迅直接上级,对陈曦怀着没有尽到责任的深深愧疚。
也有,出于想要弥补陈曦的心思。
她鼓足勇气,做好了心理建设,当用手掀开陈曦放置在腿部的被褥,那纵横交错的伤痕,斑驳陆离,还是让她心下一惊。她很艰难地才在他的双腿处,找到几块还算完好还勉强能看的肌肤。
沈暮白五味杂陈,那些往昔的点点滴滴涌入脑海。他真当可恨,活该落得这般下场吗?
她当下红了眼眶,沈暮白趁着侍女们没留意自己,赶紧用手擦了擦有些湿润的眼角处。
沈暮白弯下腰来,慢条斯理地帮陈曦清洗,他腿部那一处处的可怖伤口,并且轻手轻脚地换上药膏。
是刘太医嘱咐的,若能一个时辰换上一次,对伤口愈合最宜。
看着他在昏迷中满头大汗,沈暮白又吩咐侍女们打上热水,她用手背试温,确定温度趁手才浸湿了崭新干净的布巾,帮陈曦擦脸,好让他舒坦些。
每一个动作她都尽量做到小心翼翼,像是在处理一件易碎的珍宝。
她自己身上被父皇鞭笞留下的伤,反而无暇顾及了。
侍女小春香怯生生地劝道,她声音轻轻的,像是蚊子般,非常地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个字。
“殿下,您已经为他折腾了几个时辰了,这些粗活还是让奴婢们来吧。”
小春香不比殿内其他人,她见识过陈曦对皇太女的阴阳怪气,那次她被陈曦点到,问皇太女会最喜欢哪个紫檀红箱里的物件。
可当小春香回答了正确的答案,陈曦却拿起那只装有白露未曦的红箱,出其不意地就将其狠巴巴地摔到地上。
那件事,她还历历在目。
于情于理,她都站在皇太女这边。
沈暮白感觉出了小春香字里行间对陈曦的看法,但她依然坚决,“不必。外头都认定了,陈曦这件事是因吾而起,吾亲力亲为,才不给旁人落下话柄。”
对于皇太女的说辞,小春香似懂非懂,只懵懵地点了头,应了下来。皇太女的命令,说一不二地执行就好。
“如果宫里宫外,有人问起,你应当知道怎么说,对吧?”
沈暮白再敲打了下小春香,她是个忠心的,不过尚还没有何蓝那样的眼明心亮,她只好把话说透。
小春香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当然!等天一亮,和其他宫的就会唠上嗑来,她们那些个嘴,不过半日,整个长业应该都会知悉殿下对这个劳什子的皇子,是如何以德报怨的!殿下放心……”
沈暮白不再多说什么,小春香退到了殿门口,方便皇太女随时传呼应召。
深沉的夜色里,已经透着微凉的一点点光。宫灯昏黄,火烛摆动,沈暮白疲惫不堪的身影映照在寝房墙上,而在她床榻上昏睡的则是陈曦。
自打记事起,她的床榻除了侍女们清洁整理,就不容任何人触碰,包括她的嫡亲弟妹。
她最是烦别人动她的床榻。
那是她,每个夜晚降临后,脱掉假面,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领地。
她的手因长时间接触药草和热水,已然发皱,像是老婆婆。
眼皮渐渐凝重,她的头倚着床榻一侧黄花梨所制的月洞门上,硬邦邦地靠着。终于在困意的持续侵袭下,精疲力竭的沈暮白,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曦的眼皮子动了动,随后慢慢睁开,逐渐醒来,
他素日也从不做梦,自在金狱晕过去,他脑内空空,像是环游太虚过,他好像在太学里,看了一张很长很长的白卷。
许是睡了太久,他的视线模糊,隐约映入眼帘的是沈暮白靠在月洞门上的脸庞。
陈曦视她为敌,燃起一股怒火,他尝试挪动身体,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全无知觉!
从他双腿处传来的,唯有麻木不仁,让陈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他,瘫痪了……
他警惕地用右手掀开盖住自己下半身的被褥,半眯着眼,生怕见到更加令人无法接受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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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完好的左右腿,陈曦长抒一口气,整个上半身靠在了马鞍枕上。
周遭的环境让他感到陌生又熟悉,这是哪里?
他看向了沈暮白,她就在他的床边睡着了。她坐立而卧,发丝散落在肩头,小小的鹅蛋脸上挂着无法疏解开来的忧愁,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在梦中也不得安宁的样子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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