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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狂乱的顾伽罗有一瞬的停顿,捶打的动作也没有那么剧烈了。
好一会儿,顾伽罗才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我,我想去看看他。”
“好,明日我便带你去看他。”齐谨之轻轻抚着顾伽罗的背。嘴唇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着。
“哇~”顾伽罗猛地将脸埋进齐谨之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
与方才的疯癫痛哭不同,这次顾伽罗哭得哀痛至极,每一声哭喊都代表着她对儿子的愧疚与歉意,以及对自己的痛恨。
齐谨之搂紧顾伽罗,头微微上扬。用力逼回汹涌的泪水。
房门外。冯妈妈捂着嘴无声的流泪,她就知道,大奶奶在跟大爷逼问此事。
听到顾伽罗那撕心裂肺、痛彻心扉的哭声。回想着顾伽罗知道真相后那生无可恋的模样,冯妈妈不止一次的后悔:或许,最初她不该瞒着大奶奶,好歹让她看一眼小三少爷啊。
顾伽罗痛痛快快的发泄了一回。心情平复了许多,理智也悉数回笼。
摸了摸齐谨之的脸颊。她轻声说道:“博衍,对不起,我、我不该冲你发脾气,更不该——”打他。
其实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顾伽罗便明白了齐谨之的心意:他瞒着自己,定然是怕自己受不了这个刺激,还怕她会自责、内疚。甚至会自我厌弃,最后崩溃。
齐谨之隐瞒她。全都是为了她。
试想一下,在她顾伽罗还在自怨自艾、沉湎于意外早产的过错中不肯自拔的时候,齐谨之却在默默的付出那么多。
他不但要独自承受丧子之痛,还要在她面前佯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另一边,他又要挡住来自长辈的责难与抱怨,还要争得长辈的谅解、同意,稳稳妥妥的将儿子的身后事办完。
要知道,死去的也是齐谨之的第一个儿子,他的亲骨肉啊,他也会心疼、也会悲恸啊。
可他……顾伽罗越想越心疼齐谨之,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再次决堤。
齐谨之拿帕子小心的给顾伽罗擦泪,语气无比轻柔,“不哭了,阿罗,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嗯!”顾伽罗低低的应了一声,而后道:“冀哥儿,他、他长得和福姐儿很像?”
齐谨之用力点头,手指比划着耳垂,将冀哥儿和福姐儿惊人的相似之处告诉了她。
“竟这般巧?”顾伽罗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然后迭声喊道:“来人,把福姐儿抱来。”
齐谨之又赶忙补了一句,“还有幸姐儿。”
他低头对顾伽罗道:“幸姐儿和福姐儿都是我们的宝贝,阿罗,咱们切莫过于偏爱了哪一个啊。”
之前顾伽罗不知道真相,更看重长女幸姐儿,而他偏爱福姐儿,如此竟也有种诡异的‘平衡’。可如果夫妻两个齐齐偏爱福姐儿,那、那以后就很容易引发问题。
顾伽罗怔愣了下,对上齐谨之的双眸,缓缓点头,“博衍,你说的是,为人父母最忌讳偏心。对孩子们,咱们定要一碗水端平。”
有了这个小插曲,顾伽罗沉重的心情竟放松了一些,至少她没有继续纠结早夭的儿子,而是把注意力转移到了两个女儿身上。
抱着福姐儿好生稀罕了一回,将她的小模样反反复复的看了无数遍,顾伽罗才似是了了一个心愿,转而开始安排是正事来。
“冯妈妈,待会儿你带人把西侧耳房收拾出来。”
顾伽罗一边吩咐着,一边扭头对齐谨之说:“我还是想把女儿们放在近前看着。左右西耳房一直空着,不如收拾一下让乳母带着两个丫头住进来。”
齐谨之对于这些内宅的事并不在意,“一切都听你安排。不过,阿罗,耳房是不是太小了些。毕竟除了乳母、婆子还有近身服侍的丫鬟呢。”
顾伽罗想了下,深觉有理,“是了,过去在乌蒙,咱们一切从简。现在回京了,也该按照京里的规矩行事。”
女儿们虽小,却是正经的齐家千金小姐,按照齐家的旧例,每个嫡出小姐身边,都要有乳母一人、教养嬷嬷四人、二等丫鬟四人、三等丫鬟四人。如果小姐长大后有了自己的院子,还要再添上粗使丫鬟、婆子各四人。
加吧起来,每位小姐房中少说也要有十几个人服侍。
就算现在齐家不是国公府第了,奴婢减免许多,但也不能太过分。
毕竟顾伽罗的身份还在这里放着呢,若是太寒酸了,慢说顾家、冯家会不高兴,单是妙真大师那儿就不好交代。
顾伽罗有两个女儿,服侍的人就要加倍,二十来个人挤在三间耳房里确实窄仄了些。
顾伽罗沉吟片刻,道:“这样吧,直接将西厢房也打扫出来,与西耳房打通。如此,即便过两年幸姐儿和福姐儿长大了,也能住得开。”
齐谨之没意见,表示任由顾伽罗安排。
就这样,夫妻两个抱头痛哭了一会儿之后,便开始商量起家中的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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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傍晚时分,沉香院的一切便都安排妥当,顾伽罗重新梳洗,换了套居家的常服,与齐谨之一起去萱瑞堂用饭。
清河县主见了顾伽罗,并没有什么异样,看着顾伽罗像模像样的布了两筷子菜,便示意齐敏之拉她入了席。
因是久别重逢,席间大家难得都破一次规矩,没再讲究什么‘食不言’,而是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厅堂里满是温馨的笑语。
就连不受欢迎的齐勉之,也是无比热情的拉着齐谨之喝酒、谈心,瞧他那热络的模样,仿佛齐谨之不是他的死敌,而是他的亲兄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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