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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纯一郎所说希望,不是请旅团成立什么特攻小组,而是十二军军部已经秘密组建的密云挺进队,其目的是组建精干小队,强化山地作战,并伪装成八路军或者游击队,进入抗日根据地,对我指挥机关实施突袭,或暗杀我指挥员。虽然叫法不同,但实质任务与小林龟山刺杀李智方案一样。
这支秘密部队已成立五个月,因为要执行渗透作战任务,也就是现在说的特种作战,组成人员不仅是战斗精英,还要会讲流利的中国话,符合这两条件的鬼子兵很少,所以在整个十二军内部进行秘密挑选。身为作战参谋,小野纯一郎从独立混成第六旅团选出六名士官,送往十二军军部。
他们训练期为半年,而且最后一个月为实战训练,可能有机会请他们来帮忙,秘密铲除夫子山游击队。毕竟夫子山游击队在军部眼里,属于小型目标,可以用来练手。
但此事保持高度绝密,在军部没同意之前,小野纯一郎不敢对小林龟山说及此事。但小林龟山似乎已经找到答案,很高兴地享受过美食,先乘火车到达薛城。因胳膊受伤,暂时不能骑马,乘坐挎斗摩托车返回安平县。
此时小林龟山也开始实施自己备份计划。万一小野纯一郎没能帮上忙,安平县皇军大队不能无所作为,为保险起见,他计划成立自己的暗杀队,人员就从安平县皇军士兵,甚至从伪军中挑选。
因为受到小野纯一郎鼓舞,小林龟山已恢复心气和元气,心境也发生了变化,再想起李智,心里不再是满满的就要益处脑袋的仇恨,而是把李智当成受人尊重的对手,如果暗杀成功,并剿灭游击队,将是他军人生涯的又一荣光,就好比又率领手下士兵击溃国军一个师。
夫子山内,李智和老孟、张大年正在小黑山山洞内,研究向西出击,而奉命跟随县委行动的七小队则在李庄一带活动。中午,栓子又和新来县委干事兼翻译员斗起了嘴。两人结“怨”,还要从三天前栓子带队接应他们说起。
因为担心被鬼子盯上,接应地点不断变化,这次选在刘庄镇东边王寨村西头。一起来的不仅有小凳子、县委干事,还有军分区派来的医疗工作组,为队员和山里百姓看病。已是立夏,昼长夜短,栓子掏出怀表,已是凌晨三点,再过两个小时,天就要亮了。此时距离进山还有三十五里地,必须赶快绕过刘庄镇,躲开鬼子视线。
没有相互介绍,赶紧走,为加快速度,栓子又让队员们背上医疗小组所有行李,他也伸手去拿一个小战士的背包。小战士瘦弱,个头不高,可偏偏穿一身肥大军装,戴着帽子,左右两个挎包,身后偌大的背包,几乎盖住了头,看着很滑稽。
心里着急,栓子赶紧走到小战士身后,伸双手从小战士肩膀上取下背包。当双手触碰到小战士肩膀前面绳带时,小战士慌忙躲开,冲栓子大喊:“你干什么呀?”
浓重的外地口音,加上纤细嗓音,吓了栓子一跳:“怎么了?”
小战士仍然很生气,也不理栓子,背着行囊气哼哼往前走。忽然,栓子看到小战士走步姿势,才意识到是一个女孩子!
栓子有些慌了,触摸到人家前面肩膀的手也攥紧张开,张开又攥紧,又赶紧追上去:“对不起,我以为你是男的。”
“你眼瞎了?”小战士火气很大,说话也呛人。
栓子仍抱歉地说:“黑灯瞎火的,我真没看清楚。”
这时赵鹏举在前面催促:“低头看路,加快脚步。”
小战士以为赵鹏举是小队长,冲到前面:“小队长同志,请让这位同志闭嘴。”
赵鹏举咧咧嘴:“我没这个权力,他才是小队长。”
“啊?”小战士扭头看着栓子:“你是小队长?”
栓子真没时间和小战士再掰扯,让石头背上她的背包,赶紧往西走。他和赵鹏举带着二班边走,边监视大路上的情况。
第二天上午,栓子才得知小战士姓方名莹,今年十九岁,是新来的县委干事和翻译员,她还有个头衔,是卫生员。
小小年纪,又是翻译,又是医生,咋会这么多?栓子心生疑惑,问了小凳子,却张大嘴巴,惊讶万分。
方莹来自青岛,城里人,邻居是一对日本夫妇,开了一家诊所,起初专门为日本侨民看病,这对夫妇心肠很好,也为青岛百姓治疗。小方莹聪明活泼,两人非常喜欢,教她学日本话,也教她怎么给人看病。
十六岁那年,征得方莹家人同意,夫妇俩送方莹去了大阪私立医科学校进修一年,回来后成为诊所护士,夫妇俩忙的时候,就让她看普通病号。夫妇俩反对战争,并加入了总部设在上海的日支反战同盟,方莹更是积极,趁着夜色散发反战传单,甚至跑去军港,躲过岗哨和探照灯,把传单撒到军舰上。不久,日支反战同盟遭到宪兵队调查,夫妇俩和方莹被通缉。自知无法逃脱,夫妇俩委托熟人带方莹逃离青岛,随后被宪兵队抓捕,生死未卜。方莹逃出青岛后,辗转多地,找到八路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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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够传奇,也是人才,会看病会翻译,可怎么来夫子山了,至少待在军分区。带着疑问,栓子又问了刘芳:“方莹真去过日本?”
刘芳看着栓子迷惑,笑了:“怎么,你还想学王志先,要进行审查呀?”
“不,不,姐,俺可没这么想,就是想问问,她怎么来夫子山了。”栓子脸上充满好奇。
“这丫头古灵精怪,听说咱夫子山打的好,还出了你这么大英雄,就吵着闹着要来。”刘芳解释说。
栓子赶忙摆手:“我可不是大英雄,打的好也是因为大队长指挥的好。”
“这么谦虚呀?”刘芳笑了笑,又严肃地问:“你昨天碰到人家肩膀了?”
“啊?”男女授受不亲,何况碰到了方莹双肩,自己都不好意思,可方莹却说给了刘芳听,莫不成她在告状?栓子吓得脸都快白了:“姐,我不是故意的,天黑看不清,我以为是她是男的,当时也想着早点进山,着急想帮她背行李,也就碰到了脸。”
看着栓子的紧张,刘芳咯咯笑了:“人家都没说什么,你怕啥?”
“我怕让大队长知道——姐,这事就别往外说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栓子哀求道。
“好,我不说。”刘芳看栓子真的紧张害怕,不再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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