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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第三天还飘了一场春雨,第四天晨雾飘满了山坡,九点过后,又一片阳光灿烂,春色更加盎然。
但明媚春日里,却隐藏着杀机。
这几天鬼子仍进山侦察,侦察排和一连也在明里暗里,观察着鬼子。在孟庄南侧巡逻的,没有填平的陷阱里,又发现两具鬼子尸体。
这是赵鹏举发明的“连环陷阱”,边上撑着细木棍,如果伸腿去救跌落下的鬼子,向前探身时,细木棍会折断,从而让救鬼子的鬼子也掉进去。
这两头鬼子一上一下,下面鬼子木刺插进肚子,上面鬼子扎进大腿和胸口。不知道掉进去时,两个鬼子有没有大声哀嚎,反正发现时,血已是漆黑一片,早已死翘翘,下面鬼子还露出半截肠子。
枪也在陷阱里,看来其它鬼子也没发现这两个鬼子。
战士捂着鼻子,用木棍挑起枪带,又慢慢拉上来。旁边赵大富和齐石头,看着陷阱里的鬼子,脸都扭曲着,龇牙咧嘴,很是瘆人。
赵大富叹口气:“还他娘的说死了成神,就这熊样,连鬼都当不成。”
齐石头离开山林有一段时间了,问赵大富:“怎么办,就让鬼子躺在这里?”
赵大富扭脸看看四周,说:“盖土吧,插上木棍,如果其它鬼子能看到,就来收尸。”
“那便宜这鬼子了。”齐石头恨恨地说。
“算了,鬼子也是爹娘生的。”赵大富说。
“它们也有爹娘?”齐石头挥手,让战士直接往陷阱里挖土。
赵大富说:“都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但都别跟鬼子汉奸一样,死在山里,都没人来收尸,爹娘知道,该多心疼。”
“就是,不想让爹娘心疼,就别当鬼子,也别当汉奸。”齐石头附和着说。
齐石头说着无意,但赵大富却有心。事情就那么巧,更或许敌人就那么蠢,昨天一连三班班长冯奎来了亲戚。
冯奎原先是保安军,在封锁线,被俘后,主动留下来。勇敢,有血性,表现不错,还准备让他当副排长。
亲戚进山来冯奎,说娘想了冯奎了,都病了,就托亲戚来看一眼,冯奎是不是还活着。
冯奎很好,告诉亲戚不要让娘担心。
亲戚走了,冯奎送到山口。再回来,冯奎脸色不对劲,双眼也透着恍惚。
赵大富问他:“怎么了?”
冯奎张张嘴,却又含糊其辞:“连长,没啥,真没啥,就是想娘了。”
但赵大富觉得不对,又想想冯奎的那位亲戚,三十多岁,贼眉鼠目,瘦的像个猴,最下一把山羊胡子,怎么看,怎么不觉得像个好人。
难道敌人真的要动手了,来拉拢独立营的人?赵大富觉得不妙,也悄悄注意上了冯奎。
冯奎也跟着巡山,但目光十分散乱,有两次,差点踩上陷阱。
而陷阱旁边,有明显标志,一块尖冲上的石头,石头旁边,还有横着的树枝。这两个标志,不仅战士们都知道,山里百姓也都清楚。
肯定有情况。
说者有意,听者更有意。赵大富刚说完,冯奎的手抖了两下,目光不敢看赵大富,慌乱地躲在一边。
赵大富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总感觉冯奎不像准备投敌。
也不能随便怀疑自己同志,栓子说过,那样会很伤人心。
返回刘家山庄,已是黄昏。赵大富找到栓子和赵鹏举,说了冯奎情况。赵鹏举不假思索,要亲自去找冯奎谈话,了解情况。
栓子摆手,如果冯奎亲戚真来劝说投降,估计冯奎还在犹豫,如果追问过激,搞不好,真把冯奎给逼走。
“那怎么办?”赵鹏举问。
“让大富辛苦些,暗中看住冯奎。”栓子说。
赵大富点头,说:“好,我再找两个战士,一起看着他。”
不用看了,赵大富还没回连队,冯奎自己来了。看着营长、副营长,还有连长都在,冯奎噗通跪在地上,恳求说:“俺要请假,回家。”
栓子拉起来冯奎,批评道:“你是特务连老兵了,有事说事,干嘛跪下?”
冯奎是被逼的,已经六神无主。昨天来的不是什么亲戚,而是邻居,叫冯阔海,从小就是乡里恶霸,最近跟着马二炮,干了侦缉队。
冯奎是被抓壮丁,进了保安团。因为恨鬼子汉奸,被俘后,留在山里,因为会拳脚,打仗勇敢,被栓子看上,来到特务连。
本来家里人以为冯奎死了,还跑到保安团要抚恤金。黑心的连长告诉家人,冯奎已经投降了八路,说没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
那时冯奎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人也就认为冯奎,不想再回来当二狗子,跑了。几个月前,独立大队全体转移到蒙山。在去蒙山之前,冯奎跟随王远金在前面探路,正好路过村子,于是悄悄回家一趟。
不巧被村里人看见,随后,消息不胫而走。
冯阔海早就想举报,可以得到马二炮奖赏。幸好冯阔海爹娘是老实人,都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冯家人,如果冯奎爹娘出了事,往后他俩没脸继续留在村里。好说歹说,就差下跪,总算劝住了冯阔海。
马二炮按春藤举命令,拉拢策反山里八路,冯阔海觉得这是好机会,像在笼子里关了半年的狗,噌地跳了出来。
富贵险中求,冯阔海还冒险进了山。他觉得自己没对冯奎家动手,冯奎也不会害他。其实,冯奎还不知道冯阔海加入了维持会,还真以为是爹娘,托他进山来看看,心里还埋怨,既然进山,也找个好人,干嘛让这家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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