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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袁亦可落到缓冲垫后再无动静,死鱼一般。
当时周游觉得完了,得赔大钱。
没想到袁亦可缓过来后相当大度,竟不与他计较,让他不必在意,甚至都懒得去医院。
最终还是体育老师逼着周游这罪魁祸首送袁亦可去县医院检查,确定有没有脑震荡迹象。
在去医院的路上,二人聊了起来,才知道误会闹大了。
周游觉得袁亦可这大长腿女神得有范儿,很高冷,主动躲远。
袁亦可那边也觉着周游这家伙很装那啥,不好打交道,所以平时也都躲着周游。
把话聊开之后,误会解除。
袁亦可这人大气爽朗,完全不是周游想象中那种因为漂亮就鼻孔朝天的所谓女神的刻板印象。
袁亦可觉得周游其实很随和,也很细心,为人也还不错。
俩人虽然并未当场变成铁杆死党,但起码能聊上话了。
此后的一年余时间里,二人也时常互动。
比如袁亦可经常在课余时找周游问问题,同学聚餐时也时常坐在一起唠嗑。
虽然并未发展成男女恋爱关系,但确实比普通朋友的交情好很多。
甚至袁亦可的高考志愿填报也参考了周游的意见。她选择去容城体院,然后转从政的人生路线也受到了周游不小的影响。
不过进到大学之后,二人各自忙碌学业,很少互相联系,关系慢慢生疏了下来。
周游只知道她毕业后打算考繁阳市的公务员,第一次国考发挥失常,失败了,索性到繁阳当大学生村官,准备来年再战。
二人在回家的路上碰到,倒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袁亦可这一行共计二十余人。
在剧变发生前,袁亦可作为地方村官,正带着一批来自乐来县的工人老乡完成一项水土保持改造项目,说白了就是加固水坝维护沟渠。
当天夜里,袁亦可正住在移动板房工棚里。
事发后,袁亦可作为政府人员,家里在乐来县城也有些社会地位,比如她表哥邓涛就是乐来县的治安大队长,依然能压服小包工头,成为这支队伍的主心骨。
经过数天筹备,袁亦可和包工头尹修文带着这支二十余人的队伍开拨,准备利用那台抛锚在路边的电动三轮老头乐走完三十余公里的路程。
按照工人们的打算,不说立刻能与家人团聚,但只要到了乐来县城,回家的机会也会更大些。这里的每个人都归心似箭。
袁亦可等人的准备不能说不周全,武器有美工刀、螺丝刀、磨尖的织毛衣针之类。
最主要的安全设施则是从袁亦可宿舍里搬出来的养仓鼠的大号亚克力箱子。
这箱子算不上多么结实,不过抵挡一下流浪猫狗和老鼠,倒没什么问题。
那两只可怜的小仓鼠则是被迫开启了流浪生涯。
按照袁亦可的计算,不出意外的话,这台电动三轮的续航里程差不多刚好够支撑到抵达乐来县城。
可惜不出意外的还是出了意外,袁亦可等人过于乐观的估计了生产厂商的良心。
这辆三轮的续航里程虚标了不少。此外,电三轮在低速运行状态下的耗电量也远超预期,以至于路程刚刚过半就抛了锚。
在周游的车抵达之前,众人正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要抛弃辎重转为步行,并对接下来的步行旅程中可能遇到的意外制定应对预案。
正在众人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腾挪可携带的轻补给准备上路时,周游来了。
在与袁亦可简单沟通,交换了一下情况后,周游向拿着射钉枪守在身侧的沈苓使了个眼色,让她稍安勿动,不要轻易表态。
周游打算多摸摸这群工人的底细,判定一下这群人到底靠不靠得住。
原因很简单,以包工头尹修文为首的施工团队与袁亦可之间只是非常不牢靠的临时合作关系。
在大家同处困境时,这种合作关系勉强算得牢靠。
可如果让所有人都上了车,最基础的生存危机被解除,难免人心浮动。
从心理学上讲,周游将这群工人视为不稳定因素完全合理。
但稍微聊过一阵之后,周游也不得不在心里感慨命运之玄奇。
当然,也有可能是乐来县确实只是个小地方,人与人的社交圈十分重叠,稍微多聊两句,就总能发现双方沾亲带故。
周游和尹修文之间的对话如下。
周游:“尹叔,你老家是哪里人啊?”
尹修文:“驯龙乡,咱们这群干活的都是我老乡,都是一个大队的。周老弟你呢?县城里的吗?”
周游在听到驯龙乡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踏实了小半。
他自己的老家光明乡就和驯龙乡挨着。
回光明乡本来就在他的计划内,他的爷爷奶奶和大伯一家目前还真就困在乡里。
再多聊了几句,周游和尹修文居然当场认亲了。
把各自的关系往上缕,尹修文的二姨嫁给了周游的亲三爷,是周游的正经三姑婆。
那么尹修文正儿八经就算是周游的表叔。
在多年前周游的祖爷爷葬礼上,二人甚至见过,只不过当时周游才几岁,没什么印象了而已。
但尹修文和周游的父亲周岭生还算熟识,清明节时还见过一面,并且一起吃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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