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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菜根谭》中有句话叫：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它攫人噬人手段处。

    这句话既可以引申为处世哲学，也能展现出自然界顶级猎杀者的生存智慧。

    虎于山间行走时，看似病病殃殃、无精打采，其实是它隐藏锋...

    "叮铃铃??"

    手机震动着躺在炕沿上，震得旁边装着山葡萄的竹筐都跟着颤。我蹲在灶台前烧火，火苗舔舐着黑黢黢的铁锅底，锅里炖着今早新挖的刺嫩芽。

    "哥，你手机又响了！"妹妹小梅从里屋探出头，扎着歪歪扭扭的羊角辫，手里还攥着半块玉米饼。

    我赶紧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手机一看，是陌生号码。这年头除了收山货的，谁会打到我这个深山老林的手机号？

    "喂，是杨青山杨哥吗？"电话那头传来个清脆的女声，带着点南方口音，"我是百里彤云，就是大阳酒抽奖的管理员。您中奖了知道吗？"

    我愣了一下，手里的火钳"当啷"掉进灶膛。这事儿我早忘了，年前在村口杂货铺买了瓶大阳酒，顺手刮了刮二维码。没想到真中了头奖。

    "杨哥？您还在听吗？月底就要统一发奖了，您得来群里领个奖品确认单。"百里彤云的声音透着点焦急，"对了，总部那边说要签收凭证，您得找个快递点拍照......"

    我支支吾吾应着，手心开始冒汗。村口杂货铺是有个快递代收点，但要翻过三道岭，骑摩托得四十分钟。更麻烦的是，我压根不知道怎么操作这些智能手机上的东西。

    "哥，咋了？"小梅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她今年刚考上县重点中学，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手指关节因为常年干活都变形了。

    我把手机塞给她："中奖了，得去领奖。"

    小梅的瞳孔猛地收缩，手一抖，手机差点掉进灶灰里。她蹲下身捡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管理员姐姐说要下载个APP，然后注册......"

    我盯着灶台上的火苗，心里七上八下。去年村东头老李家儿子也是中了什么大奖，结果被骗子骗走了五千块。可这回是正经酒厂的活动，连妹妹都说是真的。

    "哥，你看这个。"小梅把手机举到我面前，屏幕上是张电子证书，红底金字，写着"大阳酒业集团"的钢印，"还有这个，是总部的400客服电话......"

    我点点头，抓起挂在墙上的军大衣就往外走。雪粒子扑簌簌往脸上砸，我踩着没过脚踝的积雪往村口走。杂货铺老板娘正在门口扫雪，见我来了，笑得见牙不见眼："杨哥来啦？等你好几天了！"

    她从柜台底下摸出个牛皮纸袋："这是总部寄来的确认函，你得在这儿拍个照。"说着递给我一张打印纸，上面印着我的身份证复印件，"他们说要带身份证原件，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我盯着复印件上的照片，那是去年办新农合时拍的，头发乱糟糟的，脸色比现在还要黑。突然，我发现复印件右下角有个钢印，边缘有点模糊，像是扫描时压出来的折痕。

    "老板娘，能借您手机用下吗？"我拨通了确认函上的客服电话，嘟嘟声在寂静的山村里格外刺耳。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机械女声响起时，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杨哥？"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脸上，"怎么了？"

    我盯着她涂着廉价口红的嘴，突然发现她今天穿的是件深蓝色羽绒服，和复印件上那个模糊的钢印颜色一模一样。

    "没事。"我把手机塞回口袋，转身往外走。雪下得更大了，远处的山林像被泼了墨似的，黑压压的。

    回到家里，小梅正在切腌萝卜，案板上的菜刀"咚咚"作响。"哥，怎么去了这么久？"

    "有点不对劲。"我把手机放在炕桌上，"那个客服号码是空号。"

    小梅手里的菜刀"当啷"一声掉在陶盆里："什么意思？"

    "不知道。"我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苗"呼"地窜起来，"但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夜色渐浓时，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杨哥，您怎么挂了电话？"百里彤云的声音带着哭腔，"您是不是遇到骗子了？快看看手机短信，总部刚发了紧急通知......"

    我盯着屏幕，一条陌生短信正在闪烁："【大阳酒业】紧急通知：近期发现有人冒充公司客服，请立即拨打官方热线400-XXX-XXXX核实身份......"

    小梅凑过来看，忽然指着短信末尾："哥，你看这个网址......"

    我眯起眼睛。短信末尾确实有个网址，但仔细看会发现，域名里藏着个生僻字，和大阳酒业官网的域名差了一个字母。

    "杨哥？"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喘息声，"您还在听吗？总部说有人冒用我们的名义诈骗，您千万别相信任何短信......"

    我按下挂断键，转头对小梅说："明天一早，咱们去县里。"

    "去县里？"小梅手里的菜刀停在半空，"去干嘛？"

    "找人帮忙。"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远处山林里传来一声悠长的狼嚎，"这事儿，得找懂行的人。"

    天还没亮透，我就被小梅摇醒了。她手里攥着两张皱巴巴的车票，眼睛亮得像浸了露水的野莓。

    "哥，早班车还有四十分钟就发车了。"她小声说，"我跟李婶借了二十块钱，够来回车票了。"

    我翻身坐起来，炕头的棉被还带着昨夜的潮气。山里的春天来得晚，窗户玻璃上还结着霜花。抓起军大衣往身上套时，摸到口袋里那张确认函，纸张边缘已经有些卷曲。

    村口小卖部的铁皮棚子在晨风里哗啦啦响，我和小梅缩着脖子等车。远处山林还笼罩在青灰色的晨雾里，几只早起的山雀掠过电线杆，翅膀拍打声像细碎的雨点。

    "杨哥！"

    我猛地回头，看见杂货铺老板娘从村道那头跑来，深蓝色羽绒服在晨光里格外显眼。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差点忘了，这是总部昨天寄来的补充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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